我在伍叔的示意下,推著電動輪椅走進了他家,看著人們七手八腳的把周喜抬進了他的屋子。

農家進屋都有很高的門檻,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年代流傳下來的規矩,我們便停下,伍叔也趁這時間和我說明了一下他的猜想。

“之前我那樣折騰,周喜都沒能醒過來,我看八成是已經和鬼嫁女私相授受過了……等下你開眼,進去他屋裡面西北角仔細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

可能因為我是個女的,伍叔說的還算婉轉,但意思我已經明白。

古書上記載,人生有七竅,這七竅每一竅都可能洩陽渡陰。

要是周喜已經和鬼嫁女有了夫妻之實,那他身上的鬼毒絕對比那些人身上的濃上百倍不止。

這裡面要查問的,不光是人事,還有鬼事。

慶幸的就是這周喜是男方,不會弄出什麼鬼胎之事,要是受害者是女的,還要預防鬼胎形成,那就麻煩了很多。

屋裡的人出來,把伍叔的輪椅也抬了進去,我對他微微點頭,悄悄用積存的柳葉水給自己開了眼,朝著周喜住的房間而去。

郎弘毅自始至終都在旁邊,自然知道我要幹嘛,也緊跟而來。

在進門的時候,還警惕的敲擊了一下我背後的內裡乾坤,他手中的小木劍已經在握。

屋裡的擺設很正常,只是周圍的空氣陰冷,即便剛才有不少的壯漢抬人進來,都沒能驅散這屋裡面的陰氣。

周喜躺在被子裡面,臉色蒼白沒有血色,雙眼緊閉,我轉過頭,按照伍叔交代的,朝著西北角看過去,這裡是鬼門所在。

這屋子的西北角,是一組大衣櫃,上面還有一面小鏡子,舊時的農村經常見到,而城市裡面的人早已經淘汰的樣式,上面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小東西。

那股陰冷的感覺就是從緊挨西北牆角的櫃門裡面散發出來的,開眼之後,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在虛掩著的門縫裡面,還在朝外洩露出絲絲縷縷的黑氣。

這是個離地大概有不到一米的櫃門,高度直貼房頂,應該是留出來掛衣服的地方。

我和郎弘毅對視了一眼,從他眼中看出,他也發現了這裡的異樣。

小心的朝櫃門靠近,抬手在我準備一把拉開櫃門,快速退開的時候,炕上昏迷的人突然發出一聲大叫,“不能動!”

這一嗓子,不光叫我手下沒停住,直接開啟了櫃門,外面更是跑進來一幫周家人。

他們聽到周喜的聲音,八成是以為人已經醒了,可是沒想到進來面對的會是這樣一副場景。

周喜確實動了,從躺著的姿勢一下撲倒了炕沿邊上,小半個身子耷拉在炕下邊,隨時可能滑落。

嗷……櫃門裡面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嗓子,像是孩子的哭聲,又像是女人的尖叫。

而我手裡舉著一扇因為用力過猛,被拽下來的櫃門門板,擋住了裡面衝出來的一隻黑貓。

就在剛才,拉開櫃門,周喜大喊的時候,我之所以被嚇得這麼厲害,就是因為在黑暗的櫃子裡面看到了黑貓亮晶晶的豎瞳。

被驚動的黑貓丟開嘴裡咬的血肉模糊的一隻蛤蟆,發出刺耳的尖叫聲,身體靈巧的在屋子裡面逃竄,沒幾下就從人們的腳下空隙鑽出房門,跑了個沒影。

同樣受到驚嚇的這幫人,傻傻的看著我,還是周喜的弟弟看不過去,走進來幫著把他哥的身子給扶到了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