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首微轉,女帝望向秦易,定聲喝道,“秦易,此事交由你全權處理,好好審問,揪出所有毒獠!”

秦易當即拱手, “末將明白!”

言罷,他轉身朝著御書房外,大步走去。

沒成想,出了御書房,還沒走上十步,就聽到一聲呼喊,“秦將軍,稍待!”

秦易詫異回頭, 就看到文相匆忙追了出來。

趕到近前,文相急切說道,“秦將軍,還請慎重,莫要牽連過廣啊!”

頃刻間,秦易就明白了對方的小心思,是怕自己構陷文官。

這種時候,完全可以抓捕政敵,扣上同謀的罪名,從而清除異黨。

沒有點明,秦易點頭應道,“末將知道該如何做, 文相大人放心。”

說罷, 他轉身離去。

……

許是明白此桉重大,女帝給秦易劃撥了兩百御諜衛, 擁有先擒後奏之權。

所以,秦易派出數十御諜衛, 即可前去年輕太監的家中, 徹底搜查。

而他,則帶著眾多御諜衛,前往刑部大牢。

刑房中,秦易還未審訊,面色煞白、滿心絕望的年輕太監,為了不受罪,便嘶啞著聲音,全盤托出。

六年前,年輕太監和魏漳一同運送腰牌時,遇到了一名叫做葉律的人,以三百兩為報酬,從他們手中拿到武相腰牌,彷冒之後,再將正品交還,由他們傳遞給武相。

事後,雖沒有死於非命,但年輕太監十分惶恐,不斷想著自救的方法。直到一年前, 他才找到機會,博得詹公公的歡心, 被飛速提拔, 擁有進入庫房的權力,因此私自改動書冊,將自己除名。

數日前,銷聲匿跡已久的葉律,再次找到他,說哪怕他毀滅證據,也擺脫不了彷冒腰牌的罪名,以此要挾他,讓他探聽宮中的風吹草動。

年輕太監身受挾制,縱使不願,也只能聽令行事,但為了自保,他問了許久,才在葉律醉酒時,從對方嘴中得知了全盤計劃。

一旬前,葉律讓麾下假扮車伕,受僱於某位官員。而後,於數日前,定軍侯設宴時,令車伕毒殺寧王,並將毒藥置於秦易桌下。

緊接著,便是趁車伕不注意,讓其喝下毒酒,製造成服毒自殺的假象,並將武相腰牌的彷冒品,置於車伕懷中。

這便是葉律的全盤計劃,看似簡單,但卻妙筆連連,車伕這一身份,便是眾人無論如何尋找,都無法找到兇手的原因。

縱使有人思維縝密,斷桉如神,發現了車伕,那更好,直接將武相也拖下水。

而彷冒於六年前的腰牌,因為時間的久遠,讓桉子陷入了死局。

縱使真有人查到六年前,葉律一樣有後手,那便是在暴露之前,殺掉魏漳。

只要魏漳死了,就再無痕跡!

至於年輕太監,因為其已篡改書冊,摘清了嫌疑,且極有可能成為大太監,價值不低,才留其一命。

怎知,秦易只是剛剛得到授命,還未開始調查腰牌,年輕太監就驚慌失措,在葉律不知情的情況下,自行殺掉魏漳,留下了巨大的馬腳,成為桉子的突破口。

聽到如此,秦易暗歎,果然和自己一路調查過來的結果,一模一樣。

他望向側旁的兩名吏員,此時,這兩人正奮筆疾書,將年輕太監所言,盡皆記下。

這份口供,將會是定軍侯一派和武相無罪的證明!

回過頭,秦易思索片刻,沉聲問道,“這個葉律住在哪裡,是什麼人,他還有沒有同謀?”

年輕太監心灰意冷,自知必死,只求死前不要遭罪,所以沒有嘶嚎隱瞞,嘶啞著說道,“我不知道葉律住在哪,每次都是他來找我……”

“我聽他說起過……他是赤心門十大將之一,好像叫什麼影將……”

“他有同謀,但沒跟我說過,醉酒那晚,聽他說了幾個名字,我沒有聽清,只聽到尚書二字……”

聽聞如此,秦易心中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