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坡子,徐牧壓著竹笠,冷冷看著前方的景象。

弓狗的出手時機尚好,並不算打草驚蛇,只可惜沒能射死頭領。再者,以弓狗瘦弱的身子,估摸著也準備到了發箭的極限。

眼下的情形,似是變得膠著起來。

“牧哥兒,殺過去!”

“等等。”

徐牧揉著額頭,直接殺過去,哪怕加上週遵的四騎,估摸著勝算也不太大。

“長弓。”徐牧微微喊了一聲。

弓狗迅速爬走而來,伏身在徐牧身邊。

見著弓狗浮腫的手臂,徐牧心底有些不是滋味。弓狗原本還在養傷,但這一輪的殺榜,沒弓狗這位射弓手,還真是不行。

如果沒猜錯,最多半個時辰,草屋裡肯定會有老匪出來探風。

“長弓,還能射幾箭。”

“三箭沒問題。”

徐牧並未相信,弓狗雖然擅射,但病弱的身體,卻無法長時間支撐。所以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想辦法給弓狗養身體。

“等會有探風的老匪出來,先再射一輪。”

“東家放心。”

不出徐牧所料,僅一炷香的時間,一個老匪,似是被人呵斥,倉皇地提了刀,慢慢摸出了草屋。

還未多走幾步——

弓狗僅有的一隻眼睛,驀然閃過精光,迅速捻箭搭射。

老匪來不及悶呼,被小箭穿爛了額頭,直挺挺的,栽倒在雨水之中。

弓狗哆嗦著回了手臂,以為徐牧沒看見,將裹著的袍帶,又紮了一小圈。

徐牧眼睛發澀,繞了手,解下了袍帶,發現弓狗的整條右臂,已經密密麻麻都是淤血的腫塊。

“東家,我沒事情。”

“長弓,去休息。”

弓狗還想堅持,旁邊的司虎索性將他抱起,送到了後面的避雨老樹下。

徐牧冷著臉,靜靜看著前方的七八間草屋。

能混到這地步的老匪,都不會傻,自然也不會任人宰割。最大的可能,在敵我情況不明之時,會猶如驚弓之鳥,往後山遁逃。

而殺榜的任務,是要取下那三位老匪瓢把頭的人頭,交到渭城官坊裡。

莫大,莫二,洪三姑。

“東家,這些老匪就躲著,現在怎辦?”黑夫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凝聲開口。

“牧哥兒,殺過去吧,我多打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