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之中。

只隔了一息的時間,弓狗接連二道的短箭,扎爛了兩個值夜老匪的額頭。

收回手勢,弓狗的整條右臂,一下變得水腫起來。撕下一塊袍布裹緊之後,他才換了方位趴下,繼續冷冷盯著前方。

在他的面前,九個蓑衣人影,已經慢慢近了馬廊。

……

“三姑,你怎的不喝!”最大的一間草屋裡,十餘個老匪,已然喝得臉色漲紅,卻還不肯散去。

唯有的一個姑娘,臉頰上割著三兩刀疤,穿著露骨的紗裙,並未繫上盤花扣。

此時,她突然一下頓住,捧著酒碗,驀然間抬起了頭,透過木窗往外看去。

“三姑,你若賴了這碗酒,今夜便要入我的屋頭!”

洪三姑放下酒碗,終究是不放心,起身要往屋外走。

撕扯的老匪不甚滿意,剛多討笑了兩句,被洪三姑一巴掌抽去,摔出了幾步之外。

“三姑,怎麼了?”在場的老匪,都急急起身。

“我似是聽到馬兒在叫。”

推開屋門,洪三姑急匆匆繞到馬廊,待看見兩具倒下的屍體,以及十餘匹被割腹的老馬,一張疤臉驀然猙獰。

清亮的老匪哨子,瞬間刺破雨幕,高亢地響了起來。

不消多久,三十餘人的老匪,紛紛揚了刀,打了蓑衣,從七八間草屋跨了出來。

領頭的,是一個臉色兇戾的高壯大漢,兩手各抱著一柄彎刀。

“老二呢?”

“二當家還在睡——”

回話的老匪還沒說完,突然間,離得遠些的一間草屋,一聲女子的慘叫傳了出來。

而後,一個同樣高壯的男子,一邊繫著短袍,一邊抱著染血的彎刀,走到了近前。

“三姑,見著是哪路的人馬了?”

“見不著,捅了馬便跑了。”

“馬兒沒叫?”

“莫大當家,雨、雨聲大了些,蓋過去了。”

莫大嘴角獰笑,仰起了頭顱,站在雨中四顧。可惜雨幕太深,根本看不得太遠。

“大當家,沒了馬,我等要受困——”

說話的老匪,突然被莫大一手揪住,擋在了身前,只幾息時間,鮮血便染紅了身子。

一支不知哪兒射來的小箭,射爛了他的胸膛。

“有神弓手!”

將屍體丟在地上,莫大開始往草屋狂奔,霎時間,三十餘人的老匪,也迅速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