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我生得醜,怕嚇著人。”

徐牧神情不變,“不醜,你提弓射箭的模樣,英勇無雙,羞煞了很多人。”

弓狗愣了愣,哆嗦著垂頭,衝著徐牧的人影,一個大大的鞠躬。

“司虎,把人提著走。”

徐牧剛脫了口,司虎已經扛起那位嚇壞的老棍夫,先一步走出了莊子。

弓狗撐著身子,緊緊咬了牙關,將自己如同熟蝦一般的駝背身子,一點點挺了起來。

只挺了半寸位置,便已經有血滲了出來。

我叫徐長弓,這輩子,只做人,不做狗。

望著走出莊子的那抹人影,弓狗的神情,變得越發堅毅起來。

……

“小東家,你且好生說話。”被司虎扛著的老棍夫,在半空胡亂蹬著腿。

“怎的?就憑你去年一年,攏共殺了八個人?”徐牧聲音發笑,哪怕摁死一窩螞蟻,放到棍夫嘴裡,也敢說滅了十萬大軍。

他可是太瞭解了。

“小東家,我兜裡尚有二錢銀子,你且拿去,放了我如何。”

“嗚嗚,小東家,我今年六十有四,家中有三個痴兒,都等著我找食來喂。”

“吾妻又患偏頭,日日只能復煎藥渣。”

徐牧聽得一頭黑線,“帶我去找你家堂主,自然會放你。”

“你找堂主?”

“不可麼?”

“可、可!”老棍夫眼睛裡,閃過狡黠的精光。

“小東家,你直去二條街,再拐入左頭的巷子,便尋見我家堂主了。”

徐牧沒有半分遲疑,循著老棍夫的方向,和司虎一道,沉沉踏步而去。

轉眼間便入了窄巷,兩頭刨著牆的野狗,見有人來,剛要吠上幾聲,被司虎鼓起眼睛一瞪,居然夾著尾巴,匆匆翻了牆頭跳走。

“小東家,你往前再走百步。”老棍夫露出了笑容。

今日剛好是堂會,原本還想訛了銀子趕回,卻不曾想踢了鐵板。

但鐵板又如何,堂口上多的是打渾架的好漢。

“司虎,把人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