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漩渦流轉,錯綜複雜的迷離真相像一張天羅地網將她困於其中,可她面對酈王的縝密計劃卻無能為力。

雷霆萬鈞,豆大的雨珠砸在她的身上,蕭晏將她從熟睡中叫醒目睹局勢的發展,就是上天給她的機會。

當下的重中之重是保證北韓帝的安危。

她將頭轉向南方,留下一個決絕的眼神,起身躍至紫宸殿金頂之上,掀起數塊瓦片扔到遠處引發聲響,一隊禁軍走遠後她直接敏捷破窗進入天子內殿。

「徐江!」

被叫到的人猛然一個回頭,拿在手中準備行兇的黃龍寶劍登時抖動一下。

葉芷綰聽著外面的殺喊聲不說廢話,直接了當道:「我在自己的手腕衣衫上抹了劇毒,酈王父子都用手碰過我,他們只要飲茶就會中毒。我算好了時間,一時辰內毒發,解藥在太子手中,你若敢傷皇上一根汗毛他們此生都得不到解藥!」

徐江蟄伏多年並沒有表現出暴露身份的驚慌,可面前女子的一番話卻讓他產生了動搖。

酈王父子著了迷似的要她給宇文家留後,下毒對她來說機會實在太多,哪怕用膳前會用銀針試毒,卻根本避免不了與她的肢體接觸!

可她若是在誆自己,事至如今豈不浪費了最好的時機。

葉芷綰看出他的猶豫接著厲聲道:「你自認為跟在皇上身邊我們的動向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你別忘了,我和太子也不是什麼事都向皇上稟報的,我們最擅長的事情就是自作主張。」

「破壞鶻月聯姻,阻止兩國交戰,你看我們哪一件事與皇上知會過,況且我去做這麼危險的事不給自己留條後路符合您對我的瞭解嗎?」

句句屬實又句句緊逼,徐江敗下陣來,低怒道:「你想如何?」

「解了皇上的梨花針,跟我走!」

與此同時,蕭祁面對人走殿空的情景發出一聲怒吼。

叛軍魚貫而入,在他的指示下將紫宸殿翻了個底朝天——天子玉璽與掌權人皆不見所蹤。

他一腳踹翻龍案,眼眸低垂可怕,包含了幾分被欺騙與不解的怒火。

片刻之後,他輕轉頭顱,望向了紫宸殿後院,「給我追!」

禁軍統領遲疑片刻,眼中也盡是不解,視線停留在遺留在後門外側的一樣物件上,撓了撓頭選擇依據原定計劃行事——關閉殿門,將蕭祁控制住,派了一隊身手敏捷的去後院追。

隱匿在湖底的三人並不好受,葉芷綰看著不會水快要窒息的北韓帝向徐江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威脅手勢,拉著人向涼亭後方游去。

徐江心中憋脹著氣緊緊跟在兩人身後。

雨勢漸大,有涼亭暴雨作掩,三人冒出湖面的聲音並沒有引起殿中蕭祁的警覺。

葉芷綰當即了斷徐江的所有退路,「我知道我打不過你,現在皇宮裡也都是你的人,但我只告訴你一句話,我不怕死。」

「綁架我威脅太子給出解藥,我會在你動手前先一步了結我自己,而我死後太子絕不會將解藥拿出來。」

「你要想酈王父子給我陪葬我也不介意。」

「你——」徐江讓她說得一時失言,胸膛帶著湖水不斷起伏。

「我什麼?」葉芷綰接著刺激他,「我對太子什麼情誼你應當能看出來,我心甘情願為他赴死。」

徐江氣到面色發白,直指向她,「我就說你是個禍害!」

葉芷綰笑笑,「那沒辦法,誰讓他們喜歡我,密謀這麼大的事情也只是將我打暈了放在屋中,等第二日天一亮直接做皇后就行。」

雨點噼裡啪啦的打在三人臉上,徐江似要氣到暈厥過去,直怒道:「太子死了!」

聞言,另外兩人面色劇變,葉芷綰扶住北韓帝的臂膀,向徐江冷笑,「那正好,我們四人一起赴黃泉。」

「你——你你簡直是瘋了!」

徐江揪起葉芷綰的衣領,「你一定還有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