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綰撒開手淚眼看向他,「對不起阿晏我一直沒有跟你坦白,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想過做出對北韓不利的事情。」

蕭晏輕吐一口氣點點頭,「我知道,你對付南靖對北韓是有利的,我沒有在意這個。」

「所以......」葉芷綰哽咽住,「你早就知道了對嗎?」

蕭晏沒有說話算是預設。

葉芷綰心裡愧疚極,他們早就說過不管什麼事都要坦誠相對。

可她懦弱,她不敢將自己這一面暴露給蕭晏。

「別怪我。」

蕭晏抬手慢慢拭去她的淚水,「我不怪你這個,我只怪你想明白這一切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結局,或者說......有沒有想過我?」

葉芷綰怔了怔,他接著道:「你可能想到了領兵攻到京城讓南靖皇帝開城門獻降談判的那一天,也可能想到了在北韓面前暴露身份的那一天。但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我。」

蕭晏一口氣說完靜靜的望著她,彷彿要將她望穿。

他說的話沒什麼起伏,卻像冰冷的刀子扎進葉芷綰的內心。

她使勁搖了搖頭,「不是的,在有這個念頭時我還沒想過我們的未來......」

「那現在呢?」

「現在......」

「還是沒有?」

葉芷綰喉嚨似是被堵住,她怎麼可能不想與這個人共度餘生,可她要做的事情自己也不確定結局。

哪怕自己一直在做對北韓有利的事情,那幾百年的戰場血仇也不見得就此被遺忘。.

所以在北韓暴露身份的那天,最壞的結果是北韓無法接納自己,為北韓做事不假,可其中的利用之意更真。

蕭晏看著沉默的葉芷綰,淡淡道:「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

「我沒有。」葉芷綰慌忙回他,「我在遇見你之後從未想過與他人共度餘生,可是我不能放棄家族之仇,而且種種現實問題就擺在那裡,我只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最後到底能不能......與你成婚,但我心裡絕對是願意的!」

蕭晏沉著眼眸看她良久,突然道出一個字:

「笨。」

「啊?」葉芷綰迷茫的看向他。

蕭晏正聲道:「你帶領北韓打了勝仗,救了數萬百姓,這些功勞還不能相抵掉你那所謂的身份嗎?」

「功大於過的道理你應當明白,何況你個人又無過。」

「再說了,我們北韓百姓沒那麼小氣,孰好孰壞他們是分得清的。」

葉芷綰思考片刻,「可是你父皇......」

她能相信百姓,可太子蕭元被父親斬下首級,北韓帝縱是明君,於私也不見得可以釋懷。

蕭晏望向山下深黑的潭水,眼中晦暗不明。

於私確實很難料,但他知道於公自己的父皇最想要什麼,而葉芷綰真正的身份能給。

他將目光陷入黑潭,「你不用管,這件事我自有辦法。」

葉芷綰同樣看向黑暗,蕭晏卻忽地換了語氣。

「我父皇他也不是那種……算了,總之會沒事的。」

他莫名說完最後一句話後長長嘆口氣斜眼看著葉芷綰,「知錯了嗎?」

葉芷綰恍惚一下將目光收回,蔫頭道:「知錯了。」

「錯哪裡了?」

「錯在不該不信你......不對。」她又馬上反駁道:「我不是不信你,是不敢斷定事情的發展。其實我也想過最壞的結局是沒有合適的身份嫁你,但我們可以製造身份,比如南靖戰敗主動和親之類的。這樣一來還可以減少兩國的戰爭。」

葉芷綰覺得自己的想法十分不錯,眼神中都帶上了幾分得意,就是忍不住小聲喃喃道:「你剛才一直在逼問我,我就跟著你的思路走了,才沒有不想你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