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孤單。」

......

看望過病民葉芷綰想再去尋蕭晏,但他還在與眾刺史談論瘟疫瑣事,她本想留下,蕭晏卻執意讓自己去休息。

多雙眼睛看著她無理反駁,便將幾人請到一個空營帳裡商談後走上一個山坡開始發呆。

關於自己和蕭晏的事,有時都不用專門去想就體現在各處。

最大的難題便是身份,皇子和難民不可能在一起,更何況自己真實的身份比這還要不妥。

橫亙在他們二人中間的,往大了說是國恨,往小了說是家仇。

這兩點隨便拿出一點都足夠讓他們立馬反目成仇,再深的交情在家國面前也不過是虛妄。

其次再說些大膽的想法,就算兩人都義無反顧的突破了身份的阻礙,走到最後那一步也不見得會有一個好結果。

如果註定無法共此生,那這段感情就該遏止在搖籃裡,不讓它發生。

可是有些感情萌生就如同覆水難收,有些人你遇見過便無法相忘此生。

情若能自控,要心又有何用。

感情這種東西由心而生,所行所想也是由心驅使,來得沒原由,自己控制不得。

這是葉芷綰第一次對人真正的生有男女之情,上天就讓她遇見了一個如此過目難忘的人。

之前她滿腦子裡只有將軍府,現在依舊如此,但不知在何時加上了一個事畢之後的逸想,只是迴歸現實,總會給她當頭一棒,為將軍府明冤後兩人應該沒理由再有交集。

葉芷綰望著蕭晏所處帳篷中的燭火搖曳,心也似火燒。

這時,一個單薄的身影突然闖進她的視線,來人緩緩上來站在她的身旁:

「趙女官,我能在這裡坐回嗎?」

葉芷綰點了頭。

苑可卿的傷口還沒恢復好,坐下時還有些費力,葉芷綰抬手扶她一下,「小心點,受著傷也亂跑。」

她坐下就將目光投向了前方,清冷的面龐帶有一絲悲意,不冷不淡問出一句:

「我追著他看了這麼久,他都從未看過我一眼,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葉芷綰察覺出些奇怪的氣氛,搖頭。

「因為他的心在你那裡。」苑可卿自問自答。

葉芷綰沒說話,苑可卿將頭轉向她,看著她身上的大氅,悽聲去問:

「為什麼,他去了南靖一趟回來就像變了一個人?」

葉芷綰泛起些疑惑,「我不知道他以前是什麼樣的人,你問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

苑可卿苦笑出聲:「那我來告訴你,原本的他不會為了任何一個人拋卻自己的性命。」

葉芷綰輕蹙眉頭,不知苑可卿都瞭解些什麼,只聽她又繼續道:

「他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沒有完成,你知道嗎?你的出現就是在擾亂他的一切!」

葉芷綰心間湧起異樣,下了逐客令,「你要是想告訴我,我洗耳恭聽。如果你只是過來問我一些不明所以的話還請姑娘早些回去休息。」

苑可卿沒有回答,只幽怨的望著她。

葉芷綰感覺自己和苑可卿相處一直都還算體面,但現在只感覺自己在和一個怨婦說話。

她打算自己先行起身離開,只是沒走一步身上就忽被抵上一個冰冷的利器,苑可卿也換上

了狠厲的神情:

「你知不知道不重要,但如果你辜負了他,我會讓你死。」

葉芷綰幾乎是在她話還沒說完就奪過了刀,反之橫在她的脖頸,居高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