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話語停了下來,因為周遭冰冷的氣溫已經和自己興奮的描述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葉芷綰回想起蕭煜和自己說過的話,便想趁著這個機會解釋一下,她醞釀著一個不讓蕭煜暴露的說法吞吐著道:

「說到這兒,我突然記起一個趣事,和昭行有……誒,你去哪啊?」

昭行兩字一出,蕭晏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連忙追上,「我還沒說完呢。」

蕭晏冷眼撇過去,「你再說我就把你的嘴給堵上!」

「你幹嘛不叫我說啊?我還非說不可,我……」

但葉芷綰只硬氣了這一會,因為蕭晏已經將他的臉湊到了跟前,兩人唇緣的距離只有一寸,他的目光帶有毫不掩飾的衝動。

葉芷綰看著不遠處巡邏計程車兵,向後退了幾步,「不說了,不說了。」

氣氛微妙至極,她趕忙把話題拉倒正事上:

「等使團驛站有了回覆,之後再等鶻月運送藥材過來怎麼也要了,既然翻身採藥是上策,那當下還等那邊的回信嗎?」

蕭晏凝神片刻,思緒跳轉到當前,語氣變成肯定:

「等。」

葉芷綰愣了愣,想起些什麼,卻咽回肚裡。

也許這就是他們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自己存有秘密,而他亦是如此,也有不願坦言之事。

從他口中的堅定語氣裡可以猜到一種可能,那就是鶻月不僅會幫他還很有可能不讓他花費銀兩,不然他不會這樣空等著浪費時間。

這也許要從使團宴會說起,使團宴會結束時蕭晏匆匆出了宮,只可能是去見了那個執意要讓他做太子的耶朔。

葉芷綰不知蕭晏到底怎麼想,但他一定不會使自己處於風口浪尖之上,所以他定是去推脫此事,而從耶朔堅定的態度來看,兩人應該不會談攏。

蕭晏如今卻選擇了等他的訊息,由此可以得知耶朔定是許了他什麼豐厚的條件以促成鶻月的目的。

除此之外,耶朔還擄走了教書先生,這一點便能表明他們鶻月不僅想將手插到北韓,還想攪亂南靖的時局。

現在看來,那個一心宣告和平的鶻月國王實則藏有不小的深謀遠慮......

儘管葉芷綰將原委猜了個大概,但面對蕭晏的沉默時還是會有些失落,她願意且有信心陪他一起面對風譎雲詭的廟堂之量。

可他在面對這種事時也許從未將自己算進來過。

葉芷綰望著蕭晏的側顏出了會神,蕭晏注意到她的目光脫下大氅披到她身上,想說些什麼卻總覺不合時宜,最終兩人都寂然下來。

然而這份安靜並沒有持續太久,遙見南城門大開,浩浩蕩蕩進來一隊人馬。

葉芷綰認得他們,是鄰州幾地的刺史。

他們神色匆忙行至蕭晏跟前連客氣話都沒說上兩句,就紛紛開始圍著他念叨自己的管轄之地的瘟疫是如何嚴重,銀兩糧食是如何短缺。

最終的言下之意就是聽聞蕭晏以身試藥成功都盼著他先到自己的地方救治病民。

葉芷綰回想今日取藥引的場景,心間難忍,蕭晏一時脫不開身,她便向蕭晏耳語一聲回了衛青宇的營帳。

正逢衛青宇出帳去看望已經得到救治的病民,她跟上道出藥引之事:

「衛太醫,幾州各地的病民加起來快要數以萬計,是不是都要用他之血?」

衛青宇垂頭,「沒辦法,他一次就成功已然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當年以身試藥成功之人取完藥引足足躺了兩月才緩過來。」

「那在這期間衛太醫可有良方可以讓他對身體的傷害降到最低?」

「這個不

用趙女官說我也會注意的,但失血畢竟比不上補血的速度,損傷多少會有一些。」

葉芷綰嘆一口氣,回頭去看蕭晏被眾刺史圍繞的背影,不禁喃喃道:

「他看起來很疲憊。」

衛青宇隨之回望,又將目光對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