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頭髮凌亂,面目因為痛苦而猙獰,密密麻麻的爻蟲佈滿裡她的整張臉,在啃噬著她臉上的腦漿,她此刻形似鬼魅,令人不寒而慄。

就連在沙場上見慣了屍體計程車兵們,看見眼前的一幕都感到頭皮發麻,圍在周圍的人群倒吸一口涼氣,不約而同的後退了幾步。

“你到底是什麼庸醫,竟把她變成了這副樣子!”人群中有人在質疑。

“你說我們姜大夫偷走了你的藥方,可現在讓你治,你卻把一個活人治成了一個活死人!”他們憤憤不平道。

目睹了許夫人被所謂的楊神醫治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他們對姜清漪變得更為信任,紛紛出口維護。

“這……這夫人變成如今這副樣子,是因為她體內的毒蟲毒性過強,這與我無關!”楊神醫看著被密密麻麻的爻蟲覆蓋著的許夫人,也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眼前的這副情況,若是再上前醫治,也一定是死路一條,只要靠近許夫人的身子,一定會被這爻蟲爬上身子!

他看著姜清漪,眼珠子轉了轉,便又想到了一個禍水東引的計謀。

如今的情況危機,稍有不慎便會被感染,他不能治,可那姜清漪又如何能醫治?

除非她想死!

“不然……你們看姜清漪!若這藥方是她親自研發的,而不是偷來的,為什麼她只敢看著,卻不敢上前醫治?”楊神醫得意的笑了笑,把話頭對準了姜清漪。

“我治。”

姜清漪神情堅毅,輕輕拂開了陳玉嬌握著的手,從容開口。

她拿出引藥走到許夫人的身前,眸光緊緊的盯著許夫人滿身的爻蟲,神情肅穆,大腦卻飛速運轉。

醫治黃公公時,爻蟲是有序的從他的耳道里爬出,便能使用酒精燃火將其及時消滅。

可現在密密麻麻的爻蟲覆蓋了許夫人的全身,若是一開啟引藥,爻蟲便會如潮水一般湧來。

她要怎麼在開啟藥引的一瞬間又將許夫人身體上覆蓋著的爻蟲消滅,還要引出她體內的爻蟲,避免爻蟲四散傷及無辜,又要避免爻蟲爬到自己的身上?

與此同時,她還必須馬上救治危在旦夕的許夫人。

姜清漪緊緊的抿著唇,感覺到自己的胸腔內的心臟鼓鼓作響,像猛地要跳出來了似的。

只是片刻,那楊神醫便把許夫人變成了這副樣子……但無論如何,她必須為了許絲絲臥房裡的線索和證據,去試一試。

她剛想開啟藥引,卻感到手掌被一隻溫熱的大手覆蓋,她轉過身,卻看見墨璟淵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身邊。

而他的手,卻覆蓋在了自己的手上。

“我來。”他安撫道,溫熱的氣息伴隨著他獨有的檀香,撲在了姜清漪的耳畔,讓她感覺自己的耳垂有些發燙。

他溫柔的嗓音包含著強大的力量,安撫了姜清漪的心,姜清漪很默契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為時間緊急,她也沒有推脫,而是信任的把引藥交到了他的手上,而滄瀾在另一邊,已經拿著酒精和火把準備妥當了。

墨璟淵在開啟引藥的一瞬間,爻蟲便蜂擁而至,迅速朝著引藥的方向爬去,姜清漪趁機捏住了許夫人的嘴,往她的嘴裡塞入防蟲含片。

墨璟淵身形一閃,躲避迅速,而滄瀾也立馬將爻蟲燒個一乾二淨。

南意和陳玉嬌也一左一右的上前按住了許夫人奮力掙扎的雙手。

姜清漪用酒精將許夫人臉上的爻蟲粘液擦了個乾淨,便又將她掉在地上的眼珠子塞回了她的眼眶裡。

許夫人此刻倒像是知錯了,雙手被按在地上,倒也不反抗,規規矩矩、任由著姜清漪的舉動。

她的眼睛在48小時內便都是能治的,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她體內的爻蟲。

凌雲柏看著姜清漪一眾人配合得當的樣子,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舌根有些發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