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玩就玩,三小隻拉著極不情願的楚清晚,於一刻鐘後到了紙上寫的東廣場。

這裡極為開闊,有外商來京或重大節日時,官府會將此地出租,以供娛樂消遣,此次便是租給了塞外來的馬戲團。

說是馬戲團,聲名所在卻不是馬戲,而是楚清晚方才瞧見的鬼屋驚魂。

此馬戲團別出心裁,用極薄的木板搭成可拆卸的臨時小屋,僱人在其中扮演鬼怪,組成耳目一新的鬼屋。

連片的小木屋佔滿廣場,楚清晚望著入口處血淋淋的招牌,喉頭陣陣乾澀:“要不……我們去別處看看呢?”

團團堅持:“就玩這個!”

他給門口的小哥付了銀子,和圓圓一左一右地拉著楚清晚往裡走。

圓圓安慰她:“孃親,你不是跟我們說過麼,天底下是沒有鬼的,別怕啊。”

楚清晚當然知道鬼怪屬無稽之談,但這並不影響她怕啊!

只要想到封閉空間裡隨時會蹦出來的不知名厲鬼,她就毛骨悚然,可瞧著三個孩子和墨景鬱主僕皆一臉淡定,她也不好表現得太膽小。

楚清晚心存僥倖地想:畢竟不是現代,沒有各色燈光和音樂,恐怖感應該會大打折扣。

然而,一踏進去,她就發現自己太過天真了。

不知是哪位鬼才的主意,竟用各色琉璃罩蓋住點燃的蠟燭,變換出不同的顏色,伴隨著人為發出的種種或淒厲或幽怨的喊聲哭聲,令人背脊直髮寒。

楚清晚嚥了一口唾沫,兩腳發軟。

倏地,人聲消失,她腳步下意識地跟著一頓。

耳邊似有什麼東西擦過,楚清晚一偏頭,一張血乎刺啦的臉唰地懟到她眼前。

“啊——”

慘叫衝破喉嚨,楚清晚本能地拔腿就跑,卻被不知什麼東西絆倒,人直挺挺地跌入溫熱的懷抱,她死命抱住,說什麼都不肯放了。

墨景鬱呼吸一窒,驀地咬緊了牙關。

無他,那血臉步步緊逼,楚清晚恐懼地閉上雙眼,而後手腳並用地往他身上爬,整個人恨不能縮成一團蜷在他懷中。

見狀,三小隻嘿嘿一笑,默契地去扯仍推著輪椅的林予。

圓圓戲癮十足地說:“啊!這兒有個紅衣女鬼,林予叔叔,快保護我!”

林予看看自家王爺和楚神醫的姿勢,再看看兄妹三人眨動不停的眼睛,驀地反應過來,揚聲說:“別怕,我這就來!”

話音落,他已奔到三小隻身邊,眨眼就不見了蹤影,空氣裡飄來他的叮囑:“楚神醫,我家王爺腿腳不便,勞煩你照顧了。”

楚清晚根本沒聽見他的話,緊緊抱著墨景鬱瑟瑟發抖。

那血臉已經消失,瘮人的聲音再度響起,楚清晚不敢抬頭,牙齒都開始打顫。

墨景鬱無奈地拍拍她的背:“都是假的,別怕,他們不見了,我們去找找。”

楚清晚悶不吭聲,在他懷中拱了拱,貼他更近。

沉浸在恐懼中的她沒發現一些變化,只覺得墨景鬱的嗓音沉了許多。

“楚神醫,再不下來,可怕的就不是鬼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