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療時,楚清晚專心致志,一開始還記得槿安在旁邊,與墨景鬱的對話有所收斂。

隨著時間推移,她完全投入到治療中,渾然不覺外人在,口中所言與平素無異。

她和墨景鬱相識近一年,早沒有先前的生疏畏懼,相處起來更像朋友,夾雜著一絲絲說不清的曖昧。

墨景鬱對她則是十分縱容,任她上下其手姑且算是診治所需,但她拿他打趣,他竟一點也不生氣,甚至樂在其中。

槿安看在眼裡,像見了鬼。

待到結束,看槿安還沒有走的意思,墨景鬱忽而道:“晚晚,你扶我進去泡藥浴,在旁邊守著。”

楚清晚睜大眼睛。

看他泡澡?不太好吧?而且,藥浴不是晚上才泡的麼?

墨景鬱面不改色:“不說話是在推辭麼?往日怎不見你這般?”

楚清晚腦門上冒出一排問號。

她什麼時候在裡面守過他了?這不是林予的職責麼!

想法才至腦海,又聽墨景鬱道:“晚晚的藥浴與尋常大夫不同,林予一知半解,她不盯著容易出事,長公主勿見怪。”

此話將長公主心中的某些念頭打消。

男未婚女未嫁,楚清晚近身伺候不著寸縷的他,不論怎麼解釋都難免讓人浮想聯翩。

可墨景鬱明明確確地告訴她,浴房裡還有林予在,他和楚清晚清清白白,別用骯髒齷齪的心思揣測他們。

槿安心下驚疑,卻見林予將墨景鬱扶到輪椅上,他緊攥著楚清晚的手,三人一起進了浴房。

下人告訴槿安,藥浴需半個時辰,槿安左思右想,坐立不安,沒多會兒就走了。

回府路上,她想了又想,沉聲道:“去公主府。”

公主府中,柔嘉得知槿安去了祁王府,猜測著可能發生的情況,每一種都對楚清晚不利。

柔嘉正暗喜,忽聽宮人來報:“公主,長公主來了。”

柔嘉詫異不已,忙起身迎去前面,笑得乖巧:“姑母怎麼來了?昨日壽宴勞累,該柔嘉去拜訪才是。”

槿安淺笑:“路過此處,順道來看看你。”

柔嘉請她上座,命人奉茶,乖順地道:“有什麼事,姑母差人告知一聲,柔嘉前去侯府叨擾,怎麼就勞動姑母了?”

槿安本想旁敲側擊,但腦中實在紛亂,索性也懶得費神,直截了當地問:“你常去王府麼?”

柔嘉不知她意欲何為,選擇了個穩妥的回答方式:“不常去,姑母也知道的,景鬱哥哥不喜我煩他。”

槿安此刻並無心思理會她話語中透出來的委屈,放下茶盞問:“那個楚大夫,你對她知道多少?”

柔嘉心頭微動:“不很瞭解,姑母怎麼問起她來了?”

槿安道:“我才從王府過來,你說得對,景鬱待她不一般。”

柔嘉“哦”了一聲,不動聲色地觀察她的神情。

見她提到楚清晚面有鬱色,柔嘉道:“楚大夫醫術精湛,三個孩子活潑可人,她……”

“你說什麼?”槿安大驚,“她有三個孩子?”

“是呀。”柔嘉一副被嚇到的表情,“姑母不知道麼?”

槿安沉下臉:“現在知道了。”

她原以為只是壞了名聲,沒想到連孩子都有了,這樣的人,更沒資格和她的兒子站在一起了。

槿安定定神:“你還知曉些什麼?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