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鬱沒回答楚清晚的問題,他腦子裡全是她回眸的那一瞬,塞得滿滿當當,沒留出絲毫反應的空隙。

等他終於回神時,楚清晚的身影已經在遠處變成了巴掌大小,他微眯著眼睛輕笑:“跑得還挺快。”

林予請示:“主子,是否上山?”

墨景鬱不答反問:“為何不去?”

他和楚清晚約好了廟裡見的。

林予瞭然,喚出一名暗衛,兩人一起把墨景鬱帶上山,和楚清晚一前一後到達。

山上的人比山下的多得多,摩肩接踵,墨景鬱把楚清晚拉到身邊,扣著她的手腕不放,美其名曰:“別走丟了。”

楚清晚垂眸瞅著他有力的大手,指尖蜷了蜷,沒掙脫,嘀咕道:“早知山上這麼擁擠,我們應該去河邊。”

墨景鬱單手操縱輪椅,隨著人流往前,精神頭十足地說:“彆著急,待會兒下山了帶你去。”

這話聽著有些彆扭,好像她是個小孩,做什麼都得他帶著,但楚清晚並不反感,甚至有那麼一絲絲喜歡。

月老廟人滿為患,好在有人維持秩序。

一排排站過去,有專人售賣香燭,以供男男女女拜月老,有人設定簡單關卡,拜完後隨意玩玩便可獲取紅繩。

楚清晚和墨景鬱走走停停將近一小時,這才跨進供奉月老的殿宇。

林予主動添了香油錢,月老像前的小沙彌點燃香,一人給了他們三柱。

楚清晚和墨景鬱皆不信神佛,捏著香半晌沒動靜,好一會兒,墨景鬱舉起香,楚清晚也跪在了蒲團上。

他們一坐一跪,心裡唸的全然不同,卻是如出一轍地誠懇。

小沙彌上前接過香插到香爐裡,笑容和善地說:“二位一起拜月老,月老定會護佑你們夫妻舉案齊眉,永結同心。”

楚清晚想說他們不是夫妻,卻感覺身旁目光熾熱,她扭頭,墨景鬱衝她笑了一下,旋即轉開臉,好似方才是她的錯覺。

拜過月老,來到紅繩處。

數名上了年紀的阿婆手持半截木頭,上面立著七根長短不一的針,只要將木頭邊上的紅線依次穿過,便能得到月老祝禱的紅繩。

阿婆介紹完規則,口中唸唸有詞:“‘靈鹿車,逍遙掛,斗酒對弈桂樹下。紅塵事,情人結,悲歡離合,紅線手中捏。’”

“‘鸞鳳配,鴛鴦鳴,道是無晴卻有晴。化碟意,破鏡圓,漁樵江渚,笑看百態全……’”

楚清晚聽著她的吟誦,手下極穩地穿好了紅線。

阿婆拿了根紅繩給她,誇讚道:“姑娘好巧的手,這紅繩栓到情郎手上,日後必是幸福美滿。”

情郎?

楚清晚沒這玩意兒。

她捻了捻那紅繩,剛要隨手揣到袖袋裡,眼前就出現一截手腕。

楚清晚看向手腕的主人,面露不解。

墨景鬱無辜地道:“我們一起來的,這紅繩難道不是給我的?”

他問得太理所當然,以至於讓楚清晚產生一種不給他就是罪大惡極的感覺。

沒等她想明白這是哪裡來的荒唐念頭,墨景鬱就厚著臉皮道:“繫上。”

楚清晚下意識地把紅繩往他手腕上系。

繫到一半,她忽地醒悟:“等會兒,這紅繩……”

“多謝晚晚,我很喜歡。”

墨景鬱打斷她的話,“嗖”地收回手,沒有給她說下去的機會。

楚清晚不明所以地眨了幾下眼睛,忽覺手腕一緊,她順著看去,是墨景鬱在給她系他獲得的紅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