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春院的嫣然出府一次後,居然老老實實住了下來,沒再試圖出門。她現在只對一件事執著,並時不時催上一催,問侯府什麼時候讓“燕旌旗”認祖歸宗。

開玩笑,信安侯府已經知道嫣然和石頭的底細,怎麼可能按她給的劇本走?燕家總是不回應,嫣然似乎也明白,她的任務很難完成了。

出是出不去的,外面的訊息也進不來,嫣然和石頭束手無策,只能按兵不動。

暢春院暫時安靜下來,京城裡卻漸漸有了傳言,說信安侯堅決不認真正的嫡長孫。然後又有人出來作證,說燕北辰回京隊伍裡的確有個帶孩子的婦人,而且進城那天,那婦人帶著孩子進了侯府,後來再也沒出來過,也不知是死是活。

說來也是巧,幾日後顧相做壽,此事在壽宴上又被問起。信安侯燕震也不含糊,相當於開了個記者招待會。

“你們問的女子是外族細作,想借我兒名義進府探查,現已被侯府控制。待證據齊全,便一併提交大理寺。”

這話傳出去,有的人信,有的人不信。信安侯府的態度是:愛信不信。

當然,這番話也是說給天印樓和醉錦樓的。把人安插進來的時候,你們想必是肆無忌憚的吧?覺得即便引起懷疑,只要進了侯府,怎麼也能找到機會尋到想要的東西。

沒想到吧,人雖然如願進來,卻一步都不能動。被說出細作身份,就問你們慌不慌?有沒有懷疑內部出了問題?是不是開始自查?怪沒怪嫣然擅自行動?怕不怕已經暴露?有沒有想過乾脆將埋入侯府的兩枚棋子棄掉?

不管怎樣,外面的流言算是消停了幾日。這一天,燕六突然來報,說醉錦樓的頭牌,也就是嫣然去見過的錦玉姑娘,出門去了京城第二大酒樓——和慶樓。

至於第一,早就是得勝樓了。

燕北辰問道:“她可曾見了什麼人?”

“並未,錦玉獨自在閣子間用飯,沒有跟任何人接觸。只是屬下發現,跟她前後腳進酒樓的,是無極道場的妙仙。”

“也是前後腳離開的?”

“正是!她們坐的閣子是相連的兩個,我們的人扮作客人路過,沒有發現異常。但和慶樓的閣子間是雕花木料相隔,若是用暗號聯絡,倒也有文章可做。”

燕北辰點點頭,讓他繼續探查,並將妙仙也歸入監視範圍。

這時,章碧螺突然想起件事兒來,“上次大寶和光寶被綁架,夜孟商和林鶯時之間也沒什麼接觸,卻有效交換了資訊。中間為她們傳話的人始終沒找到,但很顯然,這是個傳遞訊息輕車熟路的人。

我聽松蘿說,夜孟商以前常去跟妙仙下棋,兩個人交情不錯,而且夜孟商被逐出京城,妙仙回京後對我敵意明顯,這中間應該有些故事……”

她想了想,又道:“我問過鬆蘿,妙仙也常和夜晟下棋,這中間若是沒有隱情,夜孟商那樣的瘋子怎麼可能容忍?所以這妙仙很是可疑,不如這樣,我去趟林鶯時的姑子廟,詐她一詐。”

燕北辰手指在桌上輕叩,“此去路遠,我不放心,還是和你同去吧。你只管問她,我在後面壓陣就是。對了,咱們再帶上寒光。”

“好。”

這一趟可謂收穫頗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