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一塊兒喝了一杯茶,李琅軒便急匆匆去新房安撫晏雪凝了,商雲嵐也晃晃悠悠地出去主持大局。

李琅繯也不好一直待在後廳,畢竟人多眼雜,萬一有人發現了自己,那可就不好辦了。

……

南陳,蜀州。

喬修玉風塵僕僕趕到了蜀州,整個人都有些疲憊,但好在留守在蜀州的白露、程楚等人早已接到了他要來的訊息,房間收拾好了,飯菜也做好了。

到底是許久不見,幾人都有許多話想說,也有許多事情想問,喬修玉勉強撐著力氣答了幾句,就有些支撐不住了。

程楚這才發覺人家已經累得不行了,連忙拍了拍腦門兒,將喬修玉送回了縣主府,叫他好好休息。

白露和許銜也跟著一塊兒走,喬修玉是倒頭就睡,這兩人倒好,一直纏著程楚,說想喝他燉的板栗雞湯。

程楚:“……”

他有些不樂意地瞪了一眼許銜,以及在一旁煽風點火的白露:“你們想喝自己做去,可別煩我,等七公子醒了我還得問他不少事兒呢。”

許銜縮了縮脖子,白露倒是不怕他,瞪了一眼程楚:“七公子那兒自有我去問,你就在此處好好熬湯,等他醒了,你給他端一碗去喝,他也高興,我和許大人也高興,這不好麼?”

程楚無語了:“可是我不高興啊。”

白露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驚奇不已地說:“這件事兒只有你一個人不高興,我們三個都高興得很,誰管你啊?”

程楚:“……”

他只好捏著鼻子去做湯了。

不是他骨頭軟,要不是前幾日他不小心惹惱了白露,一直沒把人哄好,他才不樂意熬湯呢。

君子遠庖廚,他程楚雖然不是什麼君子,但好歹一代名將!

許銜看著程楚走向廚房的背影,寂寥中帶著頹廢,頹廢中帶著戰意,有些不解地問白露:“你還沒原諒他呢?”

白露冷哼一聲:“誰叫他教我武藝的時候把我腿給打傷了,點到為止懂不懂啊?真是的。”

許銜不知為什麼,心裡頭有些吃味,但他並沒有深究這種感覺,只是扯了扯白露的袖子:“要不改日我同你一起去習武吧?如果只有你一個人去,他難免會把所有關注都放在你身上,肯定會時常打傷你,如果我跟你一塊兒去了,那他就得管兩個人,不會一直注意你了。”

白露本來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但她轉念一想——她和程楚是一邊學武一邊聊正事兒的,許銜這個知道他們的打算還不加入他們的人,跟他倆一塊兒做什麼?想打探訊息不成?

於是白露沒有答應,乾脆利落地拒絕道:“不了,我就樂意捱打。”

許銜心裡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感受,他期期艾艾地看著白露,很想讓她答應下來:“可是我覺得……”

然而白露跟商少言學會了沒良心,啊不,沒有心,此刻只是冷冷地看著許銜,態度強硬:“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這件事就這樣,聽我的,我一個人說了算。”

許銜:“……”

行吧。

他有些落寞地離開了這個傷心地,長嘆一聲,回去處理政務了。

許銜一邊翻閱著上個月的賬本,一邊吃著櫻桃,今年的櫻桃特別甜,他吃得很高興,再想拿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沒有了。

不能啊?許銜數了數果核,十個;但他分明記得,自己拿了三十個過來。

正在這時候,他才注意到一直在自己書桌旁邊候著的小廝也不見了。

許銜這才恍然明白過來——他之前吃著好吃的東西,總是第一時間想著給白露分享過去,久而久之,身邊的小廝就養成了一個習慣:許大人邊吃邊笑的食物,得送三分之二給虞娘子;許大人吃著會皺眉的食物,得送三分之二給程將軍、邰將軍。

到了後來,都不用他說,小廝就會主動將東西送過去。

想起來這一茬的許銜:“……”

他抹了一把臉,有些崩潰地看著本該擺著盛滿了櫻桃的果盤的位置,愣愣地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