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

秦可卿又悄咪咪摸來找賈芸,說她弟弟去賈府義學讀書了。

賈芸由此肯定,秦業跟四王八公牽連甚深。

而當初秦可卿嫁給賈蓉,兩家聯姻,中間必然有利益勾結。

“秦可卿是不是真的另有身份?”這會兒賈芸有些不確定了。

至於問秦可卿,她也是一問三不知。

“秦業賺的銀子都去哪兒了?”這時賈芸心裡又突然升起一個疑問。

他原以為秦業賺的銀子都放在秦可卿那兒,要不然秦可卿房裡也不會擺那麼多的名貴寶物。

但現在秦可卿已經明確跟他說了, 那些寶物是賈珍讓人去佈置的,後來對秦可卿不感興趣後,於是又讓人撤走了。

所以,現在秦業賺的銀子去處,就成了一個迷團了。

那筆銀子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秦業在工部營繕司郎中位上任職多年,就算每年只貪汙一萬兩, 這麼多年下來累計的數量也不容小覷。

何況三年清知府,還有十萬雪花銀呢。

秦業每年肯定不只貪汙一萬兩!

具體多少,也只有瞭解內情的人知道,但一定超乎了一般人的想象。

想到這裡,賈芸看了一眼坐著喝茶,如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鮮豔嫵媚,美豔動人,媚到骨子裡的秦可卿,站起身來,在房裡走動思索。

“原著中,秦可卿死後用的棺材是義忠親王的,她跟義忠親王有沒有關係?”

賈芸站在上帝視角,試圖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秦可卿死後賈珍大肆操辦葬禮,由此點燃了賈府走向滅亡的導火索,把賈家置於了水深火熱之中。

所以書中才說“漫言不肖皆榮出,造釁開端實在寧”。

其實賈珍大肆操辦葬禮本就有些不通常理。

一般來說,醜事從來都要隱藏, 沒有像他那樣故意宣揚的。

要知道秦可卿之前病重,早都已經準備了“後事”,棺材板和衣服必然也是準備好了的。

賈珍之前不挑剔,反而人死了又挑剔起來?

他嫌棄棺材板怎麼都不中用, 最後硬是從薛蟠那兒買了,只有親王才夠資格配享的檣木棺材,才心滿意足。

這遠遠不是僭越那麼簡單,賈政當時倒是說這東西非凡人能享,用上等杉木就很好了。

賈政一向糊塗,可他畢竟侯門公府出身又為官多年,僭越兩個字的厲害他當然懂。

以秦可卿一介內婦,用親王才能享用的東西,已非不妥,而是大罪,說會為家族帶來禍端可是一點兒也不誇張。

賈政會這麼想才會這麼說,是處於一個官員的本能。

無奈賈珍一意孤行,於是,秦可卿躺進了親王配享的檣木棺材裡了。

僭越的罪名算是妥妥的了。

從此,這個雷也就一直懸在賈府的頭上。

後來賈珍又請了和尚道士做大悲懺和解冤洗業醮,把聲勢搞得越大,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疼兒媳婦兒一樣。

事出反常必為妖, 諸多賈珍故意為之的行為, 就是在引導別人認定他與秦可卿不倫, 從而為了掩蓋秦可卿的真正死因。

也就是說, 秦可卿的死或許還另有隱情。

然而到底是因為什麼,讓賈珍寧願揹著僭越的罪名也要大肆操辦葬禮?

“有沒有可能秦可卿就是賈珍殺死的?”賈芸心疑道。

“可就算是賈珍殺死了秦可卿,犯了殺人罪,也沒必要為了遮掩此事,背上僭越的罪名的吧?”

想到這裡,賈芸心裡一動,暗道:“如果秦可卿的身份真的不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