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姜止戈改變聲音、體型乃至氣息,那些言行舉止間的細枝末節,那些難以察覺的本能與習性,都已然註定他就是姜止戈。

姜止戈擋住墨紫煙的素手,決然起身背對著她。

“若能再見,便是夫妻。”

“只可惜,你的他,確實死了。”

無論是記憶中的玄蒼帝主,還是網文小說裡的魔帝,都已經化作過往雲煙消散。

如今,只剩一名鳩佔鵲巢的穿越者,只剩一個生活在凡間的姜平川。

墨紫煙眼眶再度溢位淚珠,顫聲道:“師尊,你還要走嗎?”

姜止戈沒有答話,身形轉瞬消失在原地。

“師尊......”

墨紫煙低下了頭,淚水成溪。

雖然這次她還是在哭,但卻沒了之前的崩潰與絕望。

因為墨紫煙也清楚,如今的她,根本沒資格尋求原諒,更沒資格去談一個‘情’字。

那份與姜止戈重逢的欣喜,都已是在恬不知恥。

.............

既然知曉姜止戈還人世,墨紫煙便不可能再去傻傻的赴死。

所以姜止戈也沒有優柔寡斷,直接選擇離開了大荒絕地。

他從開始就沒想過與墨紫煙‘和好如初’,不遠萬里來到大荒絕地,只不過是想保住墨紫煙的性命。

三日後,青河村外。

姜止戈剛回到山林間,沒看到寧秋水的身影,只看到齊慕瑤在不遠處擺弄著什麼。

姜止戈頓時眉頭微皺,上前一看,齊慕瑤果然又在刺繡,一雙白淨小手被扎的滿是鮮血。

“我不是說過,以後不要再刺繡嗎?”

不知為何,此時姜止戈只感到煩悶,沒有溫聲細語勸說的心情。

聽到姜止戈嚴厲的聲音,齊慕瑤先是一驚,旋即很是慌亂的把雙手藏在背後。

“川、川哥,我......”

“難道是我姜平川,還給不了你應有的安全感嗎?”

姜止戈目光直視著齊慕瑤,彷彿是在審問。

待在這裡,不愁衣食將來,平日也有寧秋水作伴,齊慕瑤為何還要去刺繡?

姜止戈三番勸說齊慕瑤不要為此自殘,甚至耗費心力給她講故事,難道就一點效果都沒有?

“不、不是的,慕瑤只是,只是想......”

齊慕瑤滿臉不知所措,急的眼淚都快出來。

姜止戈還要質問,忽然瞥見齊慕瑤藏在背後的刺繡平安符。

平安符很粗糙,用醜形容也不為過,歪歪扭扭繡著‘姜平川’三個字。

姜止戈神色微怔,於齊慕瑤而言,手工平安符的難度比繡花娃娃更大,雖然齊慕瑤用的繡線很粗,但依然能看出她耗費過多少心血。

待到回過神來,姜止戈不禁一嘆,忽的有些慚愧。

“阿瑤,對不起。”

因為墨紫煙的事情,姜止戈近日心亂如麻,沒有以往的心平氣和。

看到齊慕瑤再度偷偷刺繡,他只感到不爭,完全沒有太多考慮齊慕瑤的感受。

然而仔細說來,既然自己沒有把齊慕瑤看成特別重要的所愛之人,又有什麼資格干涉齊慕瑤的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