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一頭系在仲夏身上,然後系在自己身上,順便將另一頭系在朱光身上,三人維持之前“手拉手”的隊形登上小木船。

海水高速旋轉,普通的小木船發出“嘰呀”聲,幾乎要解體。明姝得到的玉符上說明,只有透過旋渦才能到達修仙界,三人決定照舊由明姝打散高速旋轉的旋渦,仲夏輔助、朱光防護,三人乘機透過。

小船距離旋渦還有一段距離,仲夏三人氣沉丹田避免被吹得東倒西歪,突然“咔嚓”一聲船終於散了,三人使出輕身決在海面上跳躍。

明姝躍起祭出青木劍全力朝旋渦劈去,劍氣將海面闢出一道間隙,海水朝兩邊飛濺,旋渦旋轉速度變慢了,他立即射出一把符籙,符籙爆炸發出耀眼的金光,旋渦的速度變得更慢了,

仲夏喚出法器“夜白”朝空中揮了一劍,凝水成冰,憑空出現成千上萬的冰針,冰針朝旋渦疾射而去隨即破碎,旋渦被結成了冰,但只有幾個呼的時間。

朱光隨即將靈氣化為水膜包住三人,水泡往旋渦深處沉去,漸漸地朱光臉色漸漸白如紙,滿頭冷汗,眼看快到極限了,跨越結界原本只有築基修為才可一試,三個煉氣期還是太勉強了。其實靠仲夏與明姝二人決計過不了結界,加上朱光勉強可以透過兩個半。

明姝靈力枯竭,朱光靈力不繼,唯有仲夏尚有一點餘力與其一起死不如爭取一線生機,仲夏手持夜白毅然砍斷將她與明姝系在一起的繩子,瞬間一道白光閃過,水泡破裂,結冰的旋渦同時破碎成水,彷彿帶著被愚弄的怒氣化成滔天巨浪將仲夏纖細的身體捲走,白光閃過,明姝和朱光消失無蹤,徒留一聲“不!”驚懼欲絕。明姝試圖抵抗,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仲夏像一塊破布一樣被捲走。

漆黑的夜晚,篝火的“噼啪”聲將仲夏從回憶中驚醒,仲夏苦笑一聲,同樣是漁村,同樣只能在樹林裡度過,這次卻沒有另外兩個人陪著她了。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可以看出這是修仙界的一個普通的漁村,靈氣的濃度卻比修仙界與俗世結界處還要濃郁,難以想象其他地方該是怎樣的景況,可惜她已經經脈寸斷丹田全毀了這一生都不能修煉了。

天矇矇亮,仲夏起身,忍著全身經脈劇痛,只能蹣跚前行,順著樹林邊緣走,強烈的陽光照射下,透過樹枝前面隱約出現城鎮的輪廓,劇烈的飢餓感迫使仲夏不得不停下來捕獵,為了以防萬一不能消耗乾坤袋裡剩餘的幾顆辟穀丹,甚至乾坤袋也不能大刺刺地掛在腰間,而是藏在胸口。

這裡不是俗世,而她也不是那個煉氣九階的仲夏了,對於這個未知的世界,唯有謹慎才能保命。

挖好陷阱用樹枝蓋好,仲夏躲在樹後面等待獵物落入陷阱。一隻兔子慢慢從草叢裡跳出來,紅鼻子不斷煽動,一跳跳到陷阱旁邊,彷彿嘲笑仲夏一般,再一跳,兔子從陷阱上方飛躍而過,於半空中朝仲夏放出一道冰箭。

幸好冰箭透過樹幹被阻擋了一下,這才讓仲夏及時手持夜白擋下了攻勢,最後還是依靠在俗世時畫的符籙結果了這只不同尋常的兔子。

仲夏抓起兔子打量,長著一雙尖而長的門牙,鋒利的爪子,皮毛也比尋常的兔子厚,這兔子可真是近可戰遠可攻啊。

仲夏嘆氣,現在她居然連一隻兔子都差點打不過了。

雖然已經是這樣了,但仲夏心中有一個叫希望的豆子,慢慢發芽,茁壯成長,把所有的委屈,絕望,痛苦狠狠壓下,只留下希望。

兔肉很好吃,靈氣韞然,雖然經脈不能吸收靈氣,卻不能阻擋味覺。仲夏將兔皮、爪子和牙齒收起來,說不定可以賣出去。

天色漸晚,仲夏趕到鎮子門口,大街上有幾個人掛上了燈籠,仲夏走到一家類似於當鋪的地方,夥計同情的看仲夏一眼,當仲夏拿出兔皮時,他的同情更甚了,倒不是因為她的穿著,而是他用神識一掃就知道這個可憐的小姑娘的狀況。

仲夏走上前去,一個大鬍子全身是血,頭髮邋遢地接過夥計遞過來裝著靈石的乾坤袋,就這麼達大刺刺地走出去了。仲夏很驚訝,雖然大多數修飾都有自己的怪癖,但是在俗世時她身邊的兩個“同道”一個比一個愛乾淨,甚至普通人也不會把自己弄成這樣子。

兔皮、兔爪和兔牙最後換了五個靈石,夥計同情地說,“這些不夠再客棧住一晚,依你的情況最好去西邊凡人住的地方找個地方住,夠住半年了。”仲夏感謝他的好意。

仲夏把夜白放到乾坤袋裡,雖然在這個世界它沒什麼值得別人覬覦的,但是這樣安心,夜白現在是她唯一覺得有安全的東西了。

西邊凡人區靈氣濃度明顯下降,也看起來沒有那麼規範。凡人區是修仙者為生活在鎮子裡的凡人劃分的區域,有幾分保護凡人的成分在裡面。

仲夏敲響一家院子的門,這家院子灰撲撲的,看起來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只是院子裡種了一棵杏花樹,樹上結了果子。過來一會兒一個頭戴青灰色頭巾的婦人開啟了門,緊張的問有什麼事嗎?

實際上在路上仲夏聽說這家只有一個寡婦帶著一個兒子生活,這才過來,人處於逆境時往往選擇對自己不能構成威脅的環境。

仲夏說出自己的意願,婦人打量了仲夏一會,或許也認為這個年輕男人看起來很虛弱,才答應將一間空餘的屋子租給仲夏。

仲夏支付婦人五枚靈珠作為食宿費,婦人緊攥著靈珠,顯然這些靈珠對於她來說很珍貴。

仲夏住進了最東邊的屋子,靠近那顆杏樹。接下來的日子仲夏依舊作男子打扮,並且在臉上塗了一層黃姜水,顯得臉色蠟黃。這段時間她明白了一靈石值一千靈珠,靈石分為上品、中品、下品,三者之間的兌換率同樣是一千。寡婦姓柳,仲夏叫她柳嬸子,兩人兩個月以來相處融洽,柳嬸子是個凡人,到現在還以為仲夏是個小夥子,她也認為這個小夥子出來臉色蠟黃看著一點也不健壯之外,人真是沒話說。

柳嬸子在院子裡開闢了一塊地,種了點蔬菜,養了幾隻雞。出了院子往西有個市場,鎮子外的人把雞鴨魚等食物送過來賣。在這裡,貨幣不是靈珠而是金子,靈珠基本上不會拿來買不含靈氣的食物。

兩個月的時間修養,仲夏的身體除了不可能自愈的經脈和丹田,基本上好了,靈珠也用完了。

這天,天氣晴朗,仲夏照舊來到修仙者的坊市,街上人來人往皆是修士,或手拿一把金光閃閃的摺扇或佩戴鋒利的劍,全是煉氣五階以下。仲夏在俗世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多修士,除了不得不養身體那幾天,她每天都會來這個坊市逛一逛,儘管她現在還不能修煉,但是看見那麼多“同道之人”還是很開心,原來修仙界是這個模樣。

鎮子裡南邊五百里有一片大山,經常有修士去狩獵,仲夏決定去邊緣狩獵一些低階妖獸。

森林綿延萬里,樹底下長著奇形怪狀的蘑菇,仲夏拿著劍藏在灌木叢裡,豎著耳朵聽周圍的動靜,

一隻翹著鮮豔尾羽的大公雞踱著步過來,咯咯噠噠地啄泥巴,這是一階妖獸錦雞,色彩鮮豔,具有一雙利爪和尖喙,揮舞翅膀可短暫飛行,

仲夏回憶在俗世時看過的玉符,此妖獸可與尋常一二階練氣修士一戰,俗世的武林高手憑藉高超的身手也可勉強匹敵。大公雞啄了一會沒有收穫,不太高興地踱了兩步,背對著仲夏,仲夏突然疾步竄出全力朝大公雞刺去。

“咯——!”悽慘的雞叫聲響起,震得腦瓜子疼,大公雞撲騰著翅膀最終倒地不起,仲夏趁機一劍砍下它的頭。

這一戰太快顯得大公雞戰鬥力太低,仲夏暗道:不應該啊,等到看清發生了什麼,尷尬地咳了一聲,雞大哥呀,我是打算與你關明正大大戰一場的,捅了你的排洩孔真不是我本意啊。

一天下來共收穫了兩隻錦雞三隻類似兔子的妖獸和全身上下擦傷不等,仲夏將收穫放入納寶囊,納包囊是凡人也可使用空間物品,只要將之放在眉間默唸就可隨意放入物品,可惜內裡空間只有三尺見方大小,價格卻要十塊靈石一隻,對於凡人來說簡直就是天價,

仲夏住進柳嬸不久,聽說這個世界有所謂的納寶囊,用經脈裡最後一點靈氣從乾坤袋裡拿出最後十塊靈石悄悄出門買了一個納包囊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