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雲容暴怒出手,徑瞬息將陶潛定在原地,縱是偷襲做到也已不可思議。

當然,至少從志述中也可知,自家娘子雖是異化,卻依舊保持住了些許理智,沒有對夫君下死手。

懷中雕像內的袁公不知曉這些,驟然感知到外界動靜,立刻傳來嘲笑聲:

“哈哈哈……小子,為師早就說過了,雲容這女娃娃師從太真姥姥,不是好惹的。”

“先前你修為境界比她高,法寶比她多,才能壓過一頭。”

“自你主動獻身,將靈寶妙體借給她晉升洞玄,她便一日比一日強大,現下你若不認真起來,只怕未必就打得過她。”

“嘖嘖,就你這點手段,也妄想什麼姐姐姑姑的。”

陶大真人自是不理會看熱鬧的袁公,將雕像又放回人種袋。

而後便一臉認真,盯著自家娘子。

一息!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凡人不過眨眨眼,但對於雲容這等存在,卻足夠在“解脫城”內殺個來回了。

儘管她暴怒出手立刻惹得城中蛇夫人、嬰鬼、老屍,乃至於那些被綁縛在木樁上的男女苦屍,紛紛都瘋了般圍殺上來。

但這群初生未多久的邪靈,如何是暴怒雲容的對手?

一瞬,那些定住陶潛的“大道無極先天陰炁”席捲而出,頃刻形成一個龐大牢籠,無一縫隙,任是誰也逃不出去。

陰炁牢籠四面內壁,數千狸奴妖瞳睜開。

下一刻,伴隨著雲容又一道冰冷兇戾的叫聲,足可毀滅軀體,湮滅魂魄的猩紅神芒從所有妖瞳內激射而出,來回交錯,縱橫上下,赫然形成一方絕滅一切的小天地。

內裡不管是何種屍骸,又有幾頭蛇婦人,皆逃不過被切成大量碎塊的命運。

整座解脫城,就此清空。

諸苦屍,得真解脫。

而此時,陶潛方才脫身。

面上仍殘留著震驚之色時,眼前蒼白虹光倏忽退去,所有妖瞳皆隱沒不見,又伴隨著清脆的叮鈴鈴聲響,梅花盛開,異香撲鼻,一隻姿態妖嬈,但軀體稍稍豐腴些的狸奴邁著步伐緩緩走來。

其口中,正叼著一物,卻是一金色佛缽。

只瞧得現了本體的雲容輕巧一躍,那溫軟且帶著濃郁奶香,比先前稍稍重一些的狸奴身子便落入陶潛懷中。

尋著熟悉位置,調整了一下姿態便安然趴伏下來。

同時,也將那佛缽給了陶潛。

看其模樣,顯然是不打算解釋解釋先前那攻擊了。

不過若是細瞧,便可看見娘子面上的些許慌亂和羞意,腦袋不自覺的往陶潛懷中深處鑽。

陶潛則好生感知了一下雲容體內動靜,再對比了一下腦海中湧出的志述。

半響,鬆了口氣,將雲容柔軟身子摟緊了些,柔聲道:

“好姐姐,好娘子。”

“你已有身孕,莫要再輕易動氣了。”

“你玉環山一脈所修經冊特殊,陰炁翻湧,即刻就有異化跡象,雖心魂純粹可輕易恢復本相,但次數久了,難免沾染些汙濁,一旦傷了本源,豈不是要出大事。”

“我已滅了三處孽地,難道還會饒過這一處?”

“乖,下回讓為夫來。”

陶大真人雖慣會裝蒜,但似這般輕聲細語,柔聲撫慰的姿態,卻是頭一回。

若是讓袁公、多寶這二師瞧見,保管要嘲他不知羞。

偏生雲容這狸奴女妖,最吃這套。

那大大狸奴眼眸歡喜眯起,小腦袋連連蹭著陶潛,同時傳音過來,輕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