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這些人異力非凡,所造成的災殃卻比只吸血的方士之流要大不知多少倍。”

“什麼故意散播缺陷經冊釣無數人族去修煉,或者將人族軀體魂魄視作靈材,煉了吃了……隨處可見,鄭某本不欲舉更多例子,真人一路行來想必也見得多了。”

“不過話說到此,卻也要讓真人曉得真相才是。”

“可曾聽過、、。”

“這些禍事,皆發生在祖神禁法尚未破碎之時,分別由你靈寶宗三位長老所做惡事。”

“彼時那些個小妖小魔畏懼禁法威能不敢出來作惡,似靈寶宗這等大派出來的,倒知曉禁法漏洞,反倒害了不少人族。”

“便是現在,真人你既是從蓬萊海出來的,可敢否認你山門內無有那些畜牲邪魔?”

“靈寶宗如此,其餘大派又如何?”

“便是自稱慈悲的自在寺之流,又如何?”

“真人你且說說,這些可算是舊世道?可也要砸了?”

……

當鄭隱,一字一字,將這些都吐出時。

陶潛尚未回答,他懷中袁公雕像震顫,傳音過來道:

“小子,莫要應他。”

“此子看似心性成熟,實則無比偏激,已將這世上一切不平,凡俗人族所遭諸厄運,俱都歸咎於修行一事。”

“你若應了他,才真個是中了圈套,哪怕你是靈寶天尊降世,又如何能對抗整個修行界?”

袁公剛傳完音,很快便發覺已是無用。

因為陶潛,赫然已進入一種無比古怪的境界。

鄭隱那偏激呼喊,那什麼“方士”、“世家”、“仙門”在腦海中翻騰,漸漸與前世一些記憶應對了起來。

如果說先前神遊三日,自我證悟了些許度人的想法。

那麼現在,眼前那一層本就稀薄的迷霧則被徹底撥開。

陶潛嘴角立刻露出一道苦笑,暗自嘀咕道:

“這路徑……又難又長,且多半沒有好下場,能上絕仙島走一遭都是幸運的了。”

“不過此路,確更適合我,至少比單純修煉,煉者煉者便不是人要好些。”

這些念頭閃過時,陶潛已有答案。

而後在鄭隱,如同看瘋子的目光中,點了點頭,旋即吐出一字道:

“砸!”

“你瘋了不成,如今你身懷這般磅礴之人道氣運,你應下了這一句,道途便更改不得了。你雖是個天驕,可根本無法對抗我說的那些,我不過是故意在為難你。”

“罷了罷了,你耗些氣運將那話收回去吧,你欲在錢塘作甚我都幫你,正可將氣運補回些。”

聽到這裡,陶潛卻笑了。

他此時已明悟,為何人道氣運會讓他來尋這鄭隱。

偌大長生天朝!

能說出那麼一番話的人,恐怕真的不多。

那一句句聽起來似是質疑為難,可落入陶潛腦海,分明變作是一聲聲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