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虧了此世不存在天譴,否則現下這地界該是萬雷轟鳴。

只是隨著撞死的妖魔邪修越來越多, 祖神碑上熠熠生輝的那些名字,竟開始一點一點黯淡下來。

神碑異力, 開始消散。

七道光柱反而愈加凝聚,彷彿隨時能將祖神碑擊飛出去。

見得這一幕,祖龍社眾修哪裡還看不穿賈三元的打算。

“這孽畜, 他想汙了祖神碑,解脫迷神禁和那地底的肉神。”

“糟糕,若被其得逞, 那初號機內的‘域外肉神’耗不了半炷香就能將滿城百姓吞吃乾淨,煉出的魔丹再返給楊龍犀,解了他身上汙染,他就能以道化身降世,屆時你我都要身死,新月起義必要失敗。”

“阻止他,只怕來不及了。”

“誰去?一脫離法寶庇護,被龍犀孽力入體,道基損壞,無望長生。”

……

祖龍社內,正邪修士爭論時。

下意識便都想到嬴青帝,以他手段或有解法。

可他們抬頭看去,立刻就瞧得這位“再世祖龍”正陷入某種類似於同歸於盡的陣勢中。

他道體周遭,浮現著葫蘆、金缽、石碗、布袋、法網、玉瓶等等容器,容器內,一頭又一頭,由蛻凡乃至於洞玄境人族修士異化成的龍獸飛出,無比癲狂阻止著嬴青帝。

贏青帝的確是殺伐無雙,但一時之間也奈何不了這麼多前仆後繼的龍獸。

再觀另一邊,深陷“玄陽黃精湖”中的玉面仙郎也是岌岌可危。

發出的嘶吼,一聲比一聲痛苦。

他,已非人也。

“這廝,確是瘋了。”

“他在賭,賭堅持的時間比嬴道友長,只要徹底汙了祖神碑,萬事皆休。”

此時開口說話的,是鍾紫陽。

他執著一柄玉如意狀的寶貝,喚作太乙闢毒如意,乃是太上道異寶,可避萬毒,其放出的清光正也護住數十位祖龍修士,不受龍犀孽力侵襲。

不過他說話時,目光卻落在身側林不覺身上。

看他面上顯露出的神色,竟是打算將玉如意交給林不覺,而他這自己,恐怕是要不顧孽力侵蝕,要出手去護住祖神碑。

與他有類似動作的,還有陳希夷、申若蘭等人。

可對面諸邪瞧見後,紛紛笑著開口道:

“鍾道友,莫要妄動,我楊蒼本就是龍犀老祖子孫,修的也是正統的《九轉龍神妙經》,絲毫不受這孽力汙染,你若去庇護祖神碑,我便出手殺光你麾下一眾修士,再將他們的精血元神,腦漿骨髓,統統塗上那神碑。”

“陳兄且住,韓瀟雖敬你方寸山,卻不忌殺旁人,你麾下那些個修士在我手中可扛不住幾個呼吸,你若走,我也殺光他們。”

“申妹妹快快收了屠魔劍,你只要一出劍,可就防不住我放出的萬數血影,到時只一撲,你庇護的那些廢物便只會剩下一堆皮囊。”

……

先前戰的旗鼓相當的雙方,如今各有忌憚,但在賈三元的癲狂手段威懾下,還是七邪宗佔了上風。

祖龍社的強人,個個都被威脅。

就是他陶大真人,同樣也收了幾句,是那周迎春夥同秦無相,以及吸星章元振、青木丁南叟、混元黃不疑這幾脈弟子,共同向陶潛隔空放狠話,以作威脅。

想來是以為陶潛手段也只那般,既要庇護人,便殺不得人。

可誰料到,陶潛聽罷後。

面色一肅,眸光森寒,暗將袖袍中扣著蟾神瓦當放開,瓦當立化作無形神光,往七邪宗陣營激射過去。

同時,陶潛徑直又朗聲道:

“汝等什麼東西,也敢脅迫我林孺牛。”

“暫時殺不得你們,還給不了一個教訓?”

“都給我倒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