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個瞎子,也可感受到此碑之神異。

碑下,正站著嬴青帝、鍾紫陽、陳希夷等一眾祖龍社核心成員。

他們有些受不住祖龍社眾成員的鬨鬧,已是先一步在上面寫下了名諱,從上往下,依次是嬴青帝、鍾紫陽、陳希夷、祁道真……。

還未寫第五個時,陶潛正好前來,也不知曉是嬴青帝眼尖還是他感知到麾下黃衣淫魅的到來,當先看向陶潛。

一個挪移來到陶潛面前,無比熱情捉了陶潛手掌,往那祖神碑處拉扯。

同時,昂首四顧,對著眾人朗聲道:

“孺牛兄弟來的正好,該鐫下你的名姓了。”

“這幾日來,孺牛兄弟領著一眾旗官、糧官在那暗無天日的陷魔坑中,持著那【穀神簋】,日夜煉五穀靈丹藥膏,供應全省義軍,新月起義能這般順遂,絕少不了我孺牛兄弟的一份功勞。”

“這第五個席位是孺牛兄弟的,諸位說是也不是。”

論及人格魅力,口舌神通。

莫說是這祖龍社,陶潛遍觀過往所遇任何人,無一人能與之相提並論。

三言兩語,無人不信服。

便是陰素素這些混入社中的邪修妖魔們,也紛紛開口支援。

當然,事實也的確是如此,林孺牛雖未衝鋒陷陣,但功勞不小,誰也抹煞不得。

鬼母腹中常聚會的幾人,此時默契不對視,只由得道行最高的鐘紫陽傳音提醒陶潛道:

“林道友不必驚憂,此碑底細,已被希夷兄運使方寸山秘法查驗清楚。”

“碑內確有詭處,前些日子未顯出任何端倪來,可隨著新月起義愈加順遂,這碑吸了那些邪門氣運,竟與新月有了某種聯絡,但同時也與嬴青帝那廝背後的【黃衣邪神】生出了一些神異感應來。”

“若修士鐫下自己的名字,神碑立生感應,燒錄氣機,日後若有了衝突,嬴青帝便可藉此機會咒殺、控制祖龍社全員,另外他還可藉機窺視名字所屬之人的根腳來歷,甚至是一些隱秘。”

“不過此法也有弊端,無法對如我、你、希夷兄弟等等根腳太硬的修士起效,應是你我背後皆有祖師、神靈存在,早有烙印,這才無法被那黃衣邪神所感應。”

“我等豁免,其餘同道卻不行。”

“此也是無奈,不得不暫時隱忍。”

“不過你我隱瞞諸同道,暗有謀劃已是不妥,哪裡還能眼睜睜瞧著一眾通道被這廝謀算。”

“我已悄悄在那神碑下方留了一件宗門至寶【太上無極大道符】,一旦神碑出現異動,那寶貝即刻就可拖拽神碑墜入我太上道一處秘境中,內裡有吾師守著,他一念可喚來太上道諸長老,乃至於請來太上道祖降臨。”

“那神碑之後的黃衣邪神若不來還好,若來了,一縷神魂也好,一道分身也罷,管教祂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些話語說來繁複,實則一念陶潛便知。

聽過後,不由眨了眨眼,心底驚道:

“嬴青帝好手段!”

“鍾道友好捨得!”

陶潛驚訝,自然是因為鍾紫陽那神符的名頭。

若要對比也簡單,類似的神符,陶潛度劫後靈寶天尊也賜了他一枚。

護道也護命,可見鍾紫陽在太上道也是極為受寵的,他卻拿出來和嬴青帝暗中兌子,也可想見鍾紫陽對嬴青帝的恨意了。

一邊感嘆,陶潛一邊也是依言而行。

在祖龍社眾多同道鬨鬧中,面上毫無異色的探手出去,指尖點向空白處,正要起筆寫下自己的名諱。

雖已聽過鍾紫陽提醒,但陶潛心底仍有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