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法起來,雖然也有些樂趣,但多了還是讓人感覺疲累。

現在這畫面,卻是和諧多了。

“這四位道友,每一位都惦念著我手裡的祖神異寶,但偏偏又都維持著表面的友善,沒有一人強行出手搶奪。”

“被鍾紫陽拿話一激,倒是都變成熱心道友,要助我一助了。”

“極好極好!”

陶潛心底轉著念頭,面上卻還是那老實人的模樣。

當場露出感激涕零之色,隨後又轉為憤怒,順水推舟便講述道:

“好叫諸位道友知曉,我林孺牛素有志向遊歷此國七十二省,幾日前來到這天南省,意外撞見此城中竟有妖魔豢養人族作口糧,肆意吞吃,玩弄。”

“我雖無有什麼靠山,修為也不高,但這般惡事發生在眼前,自然是看不下去。”

“經我查證清楚,此間作惡的,竟是一個家族,上至家主,下至家奴,竟都是豬狗不如的畜牲,以人族之身修妖魔功法,自身異化墮落了妖魔之屬後,竟然反過來將人族視為可以豢養吞吃的食糧。”

“我憤而出手,將城中妖魔都屠了個乾淨。”

“殺妖我倒是殺了個痛快,可殺過後,立刻就遇了難事,城中二十萬災民不知該如何安置,須知這可是二十萬張嘴啊,我那儲物寶囊內,倒是存了些糧食,也有些可以飽腹的靈丹,可至多能養活個幾千人。”

“二十萬人,殺了我也看顧不過來啊。”

“誰料我腦海剛生此念,那妖魔屍堆中,便忽然飛來一寶貝。”

“喏,正是此物,叫什麼穀神簋。”

“就如之前兩位道友所說,這寶貝在手,就能養活二十萬災民。”

“只是這第一樁麻煩解決了,卻還有第二樁。”

說到這裡,陶潛又露出滿臉愁苦之色,捧著那穀神簋,又接續道。

“餵飽災民們的肚子還不夠,仍需安頓好他們。”

“諸位道友且看,此城原名趕月城,後來被那妖魔家族霸佔,這才更名為膏人城。”

“那家族,自稱是天南高家。”

“我斬殺那家主時,其人聲稱高家極強極強,他爺爺更是一位極樂境強者。”

“什麼天南高家,極樂境修士……我林孺牛孑然一身,自是不懼,至多我逃離天南便是。”

“可這二十萬災民卻該如何是好?”

“我若走了,待那天南高家遣了人來,豈非要殺絕了他們,給那群畜牲陪葬?這如何使得?”

“在下所愁便是此事,苦思冥想都無解法,實在不行,我林孺牛便只好與趕月城二十萬民同生死了。”

“以我那粗淺不堪的神通手段,殞命前應當能拖一尊洞玄境墊背,也算不虧了。”

說到此處,陶潛已是眉頭緊皺,哀嘆連連。

神態語氣完全取自祖靈,加之他貨真價實的情緒,以及這真到不能再真的事蹟。

瞬息,便是心機最深的鐘紫陽,此刻也被陶潛徹底感染。

須知場中四方修士,皆是天驕人物。

能同時對一位散修矚目,並信任有加,這是極稀罕之事。

林孺牛!

這三字,完全被四位天驕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