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現在,陶潛只一剎那出現了鬆懈。

揮舞伏魔棍的速度,慢了一瞬間。

就在這瞬間,天母山血影翻湧。

練玉樓那近乎鋪平的劫身,竟驀地翻卷而上,頃刻間將陶潛化作的佛猿,連同那棍子,那蟾珠,裹了個嚴嚴實實。

“哈哈哈……打夠了麼,輪到我了。”

狂笑中,更加恐怖的巨力從四面八方湧來。

非但頃刻消解了陶潛的手段,且那些血肉突兀變成億萬只長著勾爪、利齒的孽蟲,開始啃噬陶潛的佛猿之軀,任由陶潛如何掙扎,除了法力如洩洪般流逝外,竟再也掙脫不出來,眼看著自己要被包裹消融。

這一刻,陶潛真正感受到了劫數。

先前被吞還可說留有諸多餘力,可過去的數息,他底牌盡出,卻仍舊不是練玉樓對手。

儘管這很正常!

無法力,對於一個修士而言,極其致命。

就如陶潛這堂堂靈寶真傳,若是沒了法力,隨意來個築基境的散修,都可殺了他。

哪裡還會有隨意斃殺洞玄的威風?

按說練玉樓只餘劫身無法力,應當也很好殺。

可惜,並不是。

上得極樂境,他的劫身便多了“不死不滅”這般特性,極其難殺,極其難纏。

陶潛稍有鬆懈,情勢立刻逆轉。

更雪上加霜的是,他的身份終於暴露了。

“佛禽舍利、靈寶真傳……你根本不是龍妖,你是那個在南粵出盡風頭的,走了狗屎運被多寶真君遣了三件仙寶接引的小子。”

“哈哈哈,果真是禍福相依,你毀我此世人身,毀我道途,卻沒想到把你自己賠了過來。”

“且讓我盤算盤算,佛禽舍利、九蟾珠這些寶貝皆是不錯,落在你手裡,被你這般用法,簡直是暴殄天物,合該歸我,不過仍舊無法彌補我無法窺見道化奧秘的損失,倒是你身上的人道氣運……好東西,真正的好東西。”

“雖然還是虧了些,但已足夠了,待我施手段將你變成我的欲孽情奴,在這大爭之世,與那些人爭上一爭,說不得另有一條道途可走,仍有希望踏足道化境,甚至攀向更高處。”

“妙極妙極,就這般做。”

……

這一句句入耳,陶潛終於忍不住了。

他要搖人。

不過在正式動用真正底牌前,陶潛又想起什麼,連忙傳音入懷中。

“袁公袁公,快,救急救命。”

“你辛苦教導的弟子,要被人吞了,還是你最瞧不上的孽宗傳人。”

也不知是陶潛的激將法起效,還是旁的緣由。

幾乎是立刻的,他得到了迴音。

袁公那充斥著恨鐵不成鋼意味的聲音,此時跟著鑽入陶潛耳中。

“呸!”

“你若真當自己是秘魔傳人,與人廝殺就不會用這般粗淺的手段,你這小子回神瞧瞧自己,哪裡有一絲一毫秘魔修士戰鬥時的風範?”

“當年我們秘魔宗要是都是你這般愚笨憨直之輩,都不用連續大戰道佛數個大宗,就金剛寺那幫禿驢,就可憑藉蠻力屠光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