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按照百禽所說去做,雖不能算作是我這小小煉氣境修士,去面對一大堆邪魔,但也是捨身了。”

“由我先行竊寶,再借我這身軀鎮壓舍利魔性,終結戰禍。”

“這老和尚,說自己推演神通煉得不好,最後卻算計的這般準確……要命啊。”

陶潛腦海之中,意念翻滾起來。

直至這一刻,他仍在思索著有無其他渡劫之法。

老和尚說得輕鬆簡單,但那顆鎮壓著百禽老魔的舍利連豔屍都奈何不得,至今沒煉化。

陶潛雖也知曉自身魂靈異樣,可豁免諸多修行代價。

但同樣的,也有不少是豁免不了。

“藏著百禽傳承以及老魔的舍利……一聽就是真正的高階異物,我那魂靈真可豁免魔性入侵?”

陶潛陷入猶豫,時間繼續流逝。

仍舊在“半個時辰”這個時限內,只是越來越近了。

太陰池中的本體,女兒泉水快被全部逼出。

而傀儡身這邊,雖隔著豔屍肚皮,但陶潛仍可從諸多跡象中,窺見戰爭的殘酷與恐怖。

渾濁冥河的河面上,大量身穿甲冑的鎮世軍士兵不斷順流而下,他們的死狀都極其恐怖,生前似承受了極端折磨,縱然每一個士兵都身具異力,可被豔屍吞入腹中時,他們的心靈依舊被恐懼絕望所充斥。

唯一的安慰,或許是暫時未見平民百姓的屍體。

陶潛聽著外界的廝殺聲音,看著這堆積漂流的屍骸,判斷著戰爭已進展到何種程度。

豔屍吃得雖不少,但她受創也是不輕。

即便有妖神軍派出的幾頭洞玄妖魔作為援手,也仍舊被嬰宗宗主李善童鎮壓著打。

陶潛耳邊響徹最多的,便是豔屍的哀嚎和怒吼。

只是和百禽所說差不多,豔屍太過於難殺。

她以天妖佛母明王法相對敵,雖然那一條條持著金剛杵、法鈴、法螺、人皮鼓等等法寶的血肉手臂不斷被李善童削下來,但她也不斷吞吃鎮世軍士兵,乃至於妖神軍計程車兵來補益妖身。

一時間,竟是成功與李善童僵持了起來。

而在另一邊,真正決定性的戰場上,湯顯宗與季羨仙兩位首領,似乎還是後者更精擅於打仗。

隨著鎮世軍那愈加肅然、凶煞的軍陣碾過,妖神一方,節節敗退,彷彿隨時可能潰敗。

這讓陶潛愈加好奇,直想在豔屍肚皮上開個洞,好再來個沉浸式觀戰。

老和尚,又是察覺出陶潛心念。

突兀一揮手,卻見左側那噁心、粘稠,不時被渾濁冥河沖刷的血肉牆壁上,驟然映照出一個圓形孔洞,波紋盪漾中,外界情形竟是一點一點顯現出來。

在陶潛驚訝目光中,老和尚那熟悉語氣傳來:

“此為小轉輪圓光照影法,亦是當初貧僧從一位轉輪寺高僧處贏來的,雖不是很高深的神通,但若能煉好,可直接映照出萬里方圓內的一應景象,如觀掌紋,端的是方便法門。”

“貧僧雖煉得不好,但尚可一觀。”

“施主且看,那位季施主,他要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