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陶潛停止發問,眸中的疑惑之色幾乎沒多少殘留了。

連陶潛自己也沒想到,他閉關七日,剛一出來,竟然就從一頭怪異生靈嘴裡,問出瞭如今情勢變化。

“也就是說,我度得災,沒有白費。”

“南粵局勢好轉是七天前開始的,那日正是蕭真人請回嬰宗宗主。”

“嬰宗宗主迴轉途中,解救了許多平民百姓和修士,次日季羨仙就率領大軍開始平叛。”

“又過一日,那原本拜入嬰宗的三皇子假託根本法不適合,直接回轉帝都,幾位嬰宗長老則回了宗門,宣佈要閉關修行。”

“而後季羨仙的侄子,宣佈拜入嬰宗,成為真傳弟子。”

“這麼看來,蕭真人雖然請回宗主平息內亂,但並沒能對季羨仙和秦無相做什麼,而是進行了某種交易。”

這幾道念頭閃爍出來,陶潛面上卻是並無憤恨或者失望。

他又不是稚童,自然明白,未必能事事都盡善盡美。

即便是修行界這一個個大能修士,在遇上一些事,尤其是涉及某種大勢時,恐怕也是不得不妥協。

可能是發現無法強壓,也或許是需要季羨仙來平叛。

“反正,現下都與我無關了。”

“至少南粵數千萬人族得了安寧,若這算功德的話,應當是有我一份吧?”

“不管了,如今我出了南粵,自是天高任鳥飛,出發蓬萊海。”

“那豔屍菩薩,還有秦無相,暫且都記上小黑本,待我陶真人日後漲了修為,再來報仇。”

陶潛心底,定了定念頭。

隨後他就看見,眼前解答完他所有問題的怪異焦耳,並未立刻迴轉隊伍。

而是用那雙像是狐狸,又像是野犬的眼睛,懵懂的看著陶潛,一雙焦黑耳朵不時扇動,弄出許多煙火屑來。

陶潛見此不由失笑,秒懂暗示。

正好他心情不錯,看這“焦耳”也莫名有些好感。

想著索性結個善緣,便直接動念從芥子符種內取出一個瓷瓶,內裡裝著約莫兩百顆喚作“百草固源丹”的靈丹,是一種低階,但沒什麼副作用的丹藥,是陶潛從一個散修那裡搜刮來的。

去了瓶塞,將靈丹丟擲,幽谷內的山精異怪個個都分潤到了一顆。

剩餘十幾顆,則被陶潛都塞到焦耳手中。

順手還又多送了它一個髒兮兮,但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陶罐,而後交代道:

“這罐子裡是某種異獸的尿液,一滴灑出,就可讓方圓百丈內被臭氣籠罩,嗅的不管是人族修士還是妖魔,都要頭暈目眩,嘔吐不止。”

“你下回掛人家房樑上偷聽八卦,萬一被發現了,你就灑上一滴再跑,應當不至於被打死。”

“當然,僅限於低階的修士妖魔,碰上煉氣境的,你就……多灑點吧。”

“日後若有機緣得了適合自己的根本法,記住不要異化墮落,不要沾染食人之類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