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頭去愣是憑力氣咬斷了一縷秀髮。那剩下的一大截兒,就順著她腦袋下的這口暗井下去了。她可以站起來了。

一個人離開了眼睛,那就等於是離開了一切,他們也就生活在一片黑暗之中了。這跟在那井下還有什麼兩樣呢!納瀾馨叫苦不迭。她要早知道自己能變成這個樣子,她都不如不來了。

她來的太值了!她咋能想出這樣的話來呢!

她冒著刺骨的寒風,一步一步踉蹌著朝她所感覺的那個方向走去。那兒一步一爬坡。那是來到這暗井的一道明門,估計她就是從那兒滑進來的。她越摸索著向前走,就越想笑自己。

一個好模好樣的人走進來,竟然在走出去之前,就只剩下了貼身衣物,眼睛還看不到了。她越想就越想笑,能笑出眼淚的那種,但是現在的她,哪兒還有什麼眼淚呢!

要是有,也就兩行血淚了吧!她在心中苦笑。

她眼看著就要走到外面了。

也可能是腳下太滑了吧!加上她又看不到,也只能憑感覺向外走。已經很小心的她在即將走到外面時,腳下一滑又回到了原位。這下她可慘了,身處在這樣的環境當中。陰森森的,寒風又刺骨,她又看不見,身上的衣物還那麼單薄,真是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啊!

她想,這就是天意,天意叫你這樣,你還能怎麼辦呢!天意是不可抗拒的。

她慢慢閉上眼睛,雖然,閉上與不閉,意思差不多。

夢裡的她身子暖暖的,她的身下,是滾熱的大炕,頭頂,是燒的旺旺的爐膛,當她又潛意識地想要睜開眼睛時,她做到了。她想,也許之前就是虛驚一場吧!我就說我不會出什麼事兒的吧!

“五娘,怎麼是妳?究竟發生了什麼?壽叔他們呢?我阿瑪是不是已經下葬了?”納瀾馨醒來後,除了感覺身子是暖的外,一抬眼的她不想正看到一個美婦人,正笑呵呵的盯著她看暱!

“漱心,妳醒了啊?”那美婦一雙美眸子,真是勾魂攝魄!一副皓齒與那靨面如花的笑容。手裡還端著一碗什麼湯,熱氣騰騰的,好像是剛從爐蓋上拿下來的一樣。

這美婦人美的叫納瀾馨一個女孩子都忍不住要多看幾眼。

納瀾馨起身,同樣盯著那美婦人看。

她笑的簡直太甜了,還那麼的不好意思。她不敢再看下去了。一個不小心,被子掉到地面上,納瀾馨大半個身子都暴露在這個美婦人面前。雖然在這裡,這美婦人是她的五娘。出於禮節,她還是大聲說是自己太失禮了,她下意識地去抓那個被子,但是越忙,手就越亂,還不如不抓的好!

要不是這樣,她也沒感覺出自己竟然是全裸的,幸好她當時是臥姿,要不然……

那美婦人呵呵地笑著,一聲也沒有停。她把他湯碗放到一旁,咯咯不停地笑,笑的比剛才更好看多了。咋看咋叫人心猿意馬。

“我……”納瀾馨還是有些凌亂。

被子已經在這個美人兒手裡了,她慢慢把它蓋在納瀾馨的身上。她也不笑了,伸手又去拿那湯碗。“來,漱心,妳剛好醒了,正好喝上一碗,還熱乎著呢!正好可以暖暖身子!”那美婦人繼續說道。

“這多不好意思啊!五娘,您是長輩,怎麼好叫您餵我!我自己來就好,看您這樣的身子骨,還在這侍候我一個晚輩,這我怎麼受的住呢?”納瀾馨與她客氣起來。

她並沒有太仔細看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她五娘。就一口一個五孃的稱呼她。這美婦也不糾正她,就是笑。

她們又不是沒見過。

美婦人至始至終都沒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