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晴與卓引相對而坐,撤下茶盞,早就換上了棋盤,黑白字錯落,一直未分輸贏。

又是生機果,又是陰靈眼,長期在這樣的環境下,即便沒有功法運轉,也當受益無窮。

“哦。”卓引有點慚愧,燕北孃的情況,他一無所知,女兒甚至都不想與他多說一句話,看淡了生更無所謂死,更不要說認他這個父親了。

“徒兒。”一個沉厚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

燃晴心思微微一震,無聲無息,唉,這才是真的大佬啊。

沒有威壓的返璞歸真,自己靈銳的五感,甚至都沒發現此人的存在,更不知是何時到來的。

“徒兒見過師尊。”

“晚輩見過道君。”

分神期的大佬啊,從秦家老祖那類的化神期還要高一個大境界。

燃晴活了兩輩子,才第一次見到活的。

丁琪道君一直比燃晴所能想象的更擔心燕北娘,老頭兒一生就只收了卓引一個弟子,一直以來,甚得他意。

只是,沒想到,在自己疏漏的時候,出了那麼個大差子。

若是魔修,不在意心魔劫,當無所謂。

若是佛修,多念幾遍佛經,在佛前多懺悔幾遍,超度一番,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若是道修,雖有心結,也能剋制,畢竟還是有一部分修士,主張棄情絕愛斷俗緣,興許終其一生都不會再邁進曾經生養過自己的山村。

可他們是儒修,而且還是正氣一脈的儒修,他這一支尤其講究最為精純的天地正氣。

燕北娘事件發生後,不只是卓引,就連他都甚感無奈,雖不至於產生心魔,可這段因果卻成了他們師徒二人的桎梏,是徒弟不得不面對的劫。

結金丹後,徒兒心裡摻了雜質,修為許久已經寸步難為。

此番,一來為給青竹學院分院招新生,二來也是想親自見見燕北娘,他有種預感,徒兒很快就會悟透與燕北娘之間的劫。

他這個做師傅的也希望儘可能快的,了結這一段因果。

沒成想,剛剛到得附近,就感覺到了引氣入體的波動。

繼而看到徒兒正和一個身量不足,年紀尚幼,卻已經是金丹中期修為的道修。

二人正在興致頗高的下棋,左右並無旁人,這才出聲到得地面。

至於陣法中,生怕驚擾,他並沒有探進神識檢視。

燃晴再大膽,也沒敢直面分神境界的道君,正低著頭,就感覺一股輕柔的靈力將自己扶起,“小輩,是你送的小北這場造化?”

燃晴站直身子,眼觀鼻鼻觀心,“晚輩與燕北娘有緣。”

“可不可以不帶走小北?”

卓引捨不得燕北娘,以前那個只能縮在這裡的殭屍女兒,他都從沒想過要放棄,如今又可以修煉了,就更捨不得了。

燃晴毫無意外的將頭轉向正在修煉的燕北孃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