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一聲,管氏暈倒了,從牛車上摔了下來。

老王急了,正要下地過去檢視,卻硬生生停了下來,小眼睛滴溜溜在轉。

鮑泰不假思索,飛身下馬,大步趕了過來,抱起管氏,放在車上,好在此處有沙土,額頭只紅了一塊,庫艾伯慶也趕了過來,“令妹如何了?”

鮑泰一邊掐人中,一邊說,“應該沒有受傷。”

掐揉了一會兒,管氏突然睜開雙眼,挺起了身子,大喊一聲:“娘啊!”又一陣眩暈,倒在了鮑泰懷中,把頭深深的紮了下去,大哭起來。

鮑泰一下子臉紅了,輕拍著管氏後背,輕聲輕語地安撫起來。

庫艾伯慶一看二人的表情動作,嘴角露出一陣壞笑,心下已然確定二人並非兄妹,大家都有各自的秘密,撇開這些,鮑泰是個坦蕩蕩的俠士,以後終會知道的。

日頭又漸漸偏西了,庫艾伯慶便下令就此紮營,眾人各忙各的,有給馱馬飲水吃草的,有紮營整頓行李的,有撿枯枝幹草的,有抓魚捕蝦的,有去林中捕殺鳥獸,採集蘑菇木耳的。

不到半個時辰,營地建好了,晚飯也備齊了,山中野味,果真香甜,燒烤的肉香讓人垂涎不已,一掃一天的疲憊。

當夜早早休息,營地深諳兵法之道,鮑泰一行和庫艾伯慶等商隊核心成員以及貨物處於垓心,從垓心到外圍分成了三圈,依次是帳篷、崗哨、駱駝馬匹、崗哨,遠處的山林裡,又有斥候暗中警戒。

星光璀璨,蛙聲一片,蟬鳴悠遠,管氏喂完兩個嬰兒,就緊緊抱著鮑泰,躺在氈子上,不容鮑泰離開半步.

管氏幽怨,“鮑大哥,你還不知道我的閨名吧。”

鮑泰正欲作答,管氏不理他,依然慢吞吞地,“我叫管巖,詩云:‘泰山岩巖,魯邦所瞻。’我們也算是因緣聚會吧,神靈庇佑指引,你我才在茫茫人海相遇相知。你名中有泰字,我名中有巖字,那句詩不就是你我相合的讖語嗎?”

抬眼看了看鮑泰,鮑泰神色緊張,不知如何作答。

“呆子!我說說我的家世和經歷吧。先考是齊國名相管仲後裔,諱平,好儒愛文,舉孝廉。

魯安王劉光徵家父為郡掾祭酒,先妣為曲阜大族史家女。

十年前,太初四年九月,先考受朝廷徵召,來南陽郡編修封禪典禮,而事實卻是來考鑑一個來自天外的神秘寶物。

我當時還年幼,剛滿九歲,不知事情詳情,現在想來,當是這寶物也吸引了山賊。

我一家被山賊劫擄,先考遇害,我和先妣被擄到山裡。先妣委身侍賊,方才護我周全。

王豹也是那時被擄來的苦役,他殺了賊頭,帶著先妣和我逃到了這熊耳山中。

不想山賊察覺了,追趕我們,我們在山中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