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管氏要求下,老王被安排到遠處的一個帳篷裡,和鮑泰帳篷隔了十幾只駱駝。又處在下風口,駱駝的氣味刺鼻難聞。

鮑泰抱過管氏剛哄著的無病,不小心又碰到了綿軟之處。

平時只是臉紅一下的管氏,這次毫無羞赧之色,“晚上就住這了,給無病餵奶。”

鮑泰下意識地說,“夜裡從來不用喝奶啊。”

管氏臉色一寒,把無忌放到了氈子上。

鮑泰也只得放好無病,一時安靜,心跳聲震顫雙耳。

鮑泰怎麼待也待不住,手腳無處安放,剛站起身來,管氏一把拉住鮑泰,“我是老虎嗎?你這麼怕我,半個月了,今天才說了五句話,四十個字。”

鮑泰一愣,管氏看了鮑泰一眼,劈頭就問:“路見盜賊殺人,可拔刀救弱除強嗎?”

鮑泰低頭,不敢看管氏的眼睛,“行俠仗義自是我等該做的事。”

管氏又問:“乳哺幼子,情如真母,能置母子二人於生死地嗎?”

鮑泰又道:“尊孝之道,孝悌之義,本是國之大道。”

管氏再問:“女有情,郎無意,女該若何?女有心,郎無情,女該若何?”

鮑泰不說話。

管氏又問:“女無情,男無義,女該若何?女有仇,男有恩,女又該若何?”

鮑泰沉默不語。

管氏再不多言,面朝裡躺下睡了。

鮑泰無奈,當下不方便離去了,不然以後沒法相處了,於是順從地躺在了他們的腳底。

管氏斜眼看了一眼,悄悄地舒心抿嘴。

子時,歌舞散場,老王喝地爛醉,被商隊的人送回了帳篷。鼾聲很大很大。

一夜無話又無眠,鮑泰沒睡,管氏也沒睡,二人很規矩的各自躺在自己的位置。

此夜有心事的還有商隊首領庫艾伯慶,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羊皮。

他又一次端詳上面的文字。

小篆字型:“流火昏落,落紅覆途。東橋香水,黑魚指路。青牛沐浴,聖人解鈴。長星貫空,聖子降臨。”

心中默唸,“七月,流火時節。長安一場血戰,血流成河,還真被巫師預言對了,這場仗打的真是莫名其妙,大漢太子怎麼就造反了呢?

大漢皇帝怎麼就殺了自己兒子一家呢?

今天看到小橋流水,聞著花香,偏偏就來了個黑衣武士,人長得也黑,他不就是黑鮑魚嗎?

非得拉著我等去南陽,真奇妙啊。

且行且計較吧,黑魚指了路,就得跟著走啊。

有大巫師預言指引,看來,我這次肯定能完成任務了。”

次日清晨,老王躺在牛車上看到鮑泰管氏二人從一個帳篷出來,心中一陣憋悶,想著二人已經成其好事,自己貪戀的美嬌娘滾到了別人懷裡,心下一陣酸楚憤懣,惡狠狠地盯著他們好久。

打這天起,老王行臥皆在牛車上,庫艾伯慶安排隨行的醫師為其診治,可老王張嘴就罵,吐口水,扔鞋底,將醫師趕走了,如此不通人情引來了眾怒。

鮑泰怕影響同行大計,直說老王是個傻子,萬般賠不是,自此無人理會老王。老王自是吃睡、睡吃而已。

早飯過後,一行人出發,駝隊滿載著西域物產,一陣駝鈴聲聲,馬蹄咚咚,牽著眾人不同的心思鑽進群山峻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