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泰被看地不自在,正想呵斥幾句,這時劉老頭和一個獄卒出了大門,鮑泰給管氏使個眼色,管氏步履輕快,“劉善人留步。”

劉老頭看到管氏,“怎麼了?”

管氏一時不知說什麼,鮑泰緊跟著管氏,“劉先生安好,先生醫德高尚,扁鵲再世啊。”

劉老頭心中舒服,“不敢當,過譽了,你是…....”

“我那外甥發熱,特請劉先生出診,放心,診金豐厚。”

獄卒急了,“等著。”轉向劉老頭,“廷尉監君長吩咐我來的,可也等著呢。”

劉老頭正在猶豫,鮑泰卻走到近前,一枚金餅塞到了獄卒手中,“尋常發熱,討要個方子而已,大哥行個方便。”

獄卒兩眼放光,呵呵笑了,將金餅放到嘴中咬了一下,仔細觀看,滿意的塞進了懷裡,“劉老頭你快點辦啊。救人救急嘛。”

劉老頭便按常規,問了病情,說了個方子,鮑泰千恩萬謝,隨口問道,“大哥貴姓,我有個姨母家的小妹關在邸獄,聽說在給別人看孩子,吃住可好啊?”

“你喊我張大哥就行了,看孩子的女囚啊,劉老頭你知道吧。”

“哦,是有這麼回事,敢問這位壯士,你家小妹是胡氏還是郭氏啊?”

“胡氏。”

“胡氏心善啊,好著呢,廷尉監君長還給買米肉吃呢。”

鮑泰應承了一番。管氏瞧這光景,心下好笑“這壯士真是滿肚子的鬼主意,人俊,也很壯,跟他還不愁吃穿啊。雖然說話狠毒,可眼睛裡總透著和善,這倒是個良人佳選,哎,可惜。”

鮑泰自是不知管氏心中的旖念,待劉老頭和張獄卒走後,吩咐管氏快去辦事,管氏不敢耽擱,徑直走進院裡,張口便喊,“劉大嫂,我來看你了。”

老嫗並不認得管氏,正抱著孫子喂兔子呢,見管氏喊得親熱,便笑臉相迎,管氏說了很多感激的話,什麼劉善人治好了老王隱疾,又添了愛子,特來道謝,說著酒肉便拿了出來,老嫗第一次經歷這陣仗,滿心歡喜地享用起來,大清早的被人好話奉承著,幾碗酒下肚,就迷迷糊糊了,一會兒功夫就歪倒一邊打起了鼾聲。

管氏見事成,便跑出來找鮑泰,鮑泰很滿意,又給了管氏一個金餅,面色一寒,厲聲威脅,“僱個牛車,帶上你家人,到東門外等我。我午時便到。”

管氏本來還高興著,嚇得一扭屁股,跑回了家,心中對鮑泰略有不滿,管氏給老王鬆綁,老王給了管氏一巴掌,惡狠狠地喝罵,管氏忍耐,老王收拾了細軟,抱著孩子,一家趕緊上了牛車。

剛出門不遠,老王想起了還有東西沒拿,又回到屋裡,推開水缸,挖出個油布包裹來,抱著上了牛車,管氏一看,心想這是藏了多少財寶啊。一家人依照鮑泰的指示,去東門守候去了。

鮑泰給老嫗磕了三個響頭,放了五枚金餅在桌上,又右手三指朝天,默默起誓禱告一番,到內室抱出小嬰兒,小嬰兒猶在睡眠,嘴角還滴著哈喇子。

鮑泰把小嬰兒撥弄醒,又給灌了半碗酒,換塊布包好,放到竹箱裡,鮑泰心細,竹箱裡鋪了小被子,軟軟的,暖暖的。

鮑泰翻箱倒櫃,找了醫用的器械,放在嬰兒腳下,拿了幾個草藥包放到小嬰兒身上,順手取下老嫗頭上的髮簪。

小兔子瞪著紅眼睛看著鮑泰,鮑泰扔了一把草,小兔子鼓著嘴巴吃起來,鮑泰凝神望著,探手捏住兔耳朵,拎了起來。

準備停當,鮑泰核查一番,覺得沒有疏漏,揹著竹箱趕赴邸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