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人相信這座山裡有山神。山神會保佑村子不受災禍。但村裡人必須向山神進貢。貢品就是血。如果有人擾亂了進貢的過程山神就會降罪。它會一次性抽走人全身所有的血。把人變成乾屍。我想你們應該也見到那效果了吧。”

“你是在替山神收集村民的血然後去進貢。”我問。

村醫搖了搖頭道:“我只是來村裡看病的大夫。我真希望你們什麼都沒問。吃過了飯就趕緊離開村子。不過現在看來已經晚了。”

說完。村子在那金屬床旁邊蹲了下來。兩隻手抓住還連線到地上的那半截管子的邊沿。在左右活動了一下那管子後。村子用力向上一拔。那管子很輕易地被他從地底下拔了出來。

“看吧。我什麼都沒有收集。”村子指著地上的圓洞道。

我蹲下仔細朝著洞裡看了下。用將手伸到了洞裡摸了摸。

下面確實沒有什麼容器。只有溼潤的土。血似乎順著管子直接流進了土裡。

“下面有什麼。”喬偉也到我旁邊來問道。

“什麼都沒有。下面就是土了。”

“那就是血太歲了。”

“估計是。”我站起來又向村醫問:“這床你來的時候就有了是吧。”

“這個問題已經沒什麼意義了。你們快走吧。”

“我們也想走。但是走不了。外面的路根本走不到頭。算了。跟你解釋這些幹屁。有鍬嗎。”我道。

村醫愣在那看著我。嘴巴半張著卻沒能說出半個字來。

我並沒能理解出他這個表情到底代表了什麼。我也沒必要讓他給我解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我直接轉身出門到外面去找找有沒有可以挖土的工具。喬偉、常樂還有葉塵也都跟著我一起到了屋子外面。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開始陰了。雖然距離太陽落山還有相當長的時間。但密佈的烏雲卻讓外面好像一下子天黑了似的。

“這是山神要來搞咱們了。”葉塵在後面緊張地問道。

“喬偉。看到什麼了。”我也同樣緊張地問著。

喬偉神情嚴謹地四下看了好一會。然後道:“感覺有點奇怪。所有的蟲都沒了。”

“各位。你們來之前有沒有看天氣預報。”常樂拍著我和喬偉的肩膀道:“最近雲南一直在下暴風雨。看這樣今天暴雨是要到這邊來了。”

常樂的話剛說完。村子裡就開始起風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而且這風來的非常急。周圍山上的樹已經被吹得猛烈地晃動了起來。村裡架在枯樹上的電線也瘋狂地搖擺著。很快。在風裡也夾帶上了巨大的雨點。沒多久地面就被完全打溼了。

我本來想頂著雨再出去找把鐵鍬什麼的。可是雨勢來得比我預想得要迅猛得多。風也比剛剛更強了。我只在醫療所外面轉了小半圈就已經站不住。大風吹得我必須要扶著牆才能保持平衡。視線也被風雨弄得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東西。

無奈之下我只能回到醫療所裡。其他人也都紛紛回來並關上了門。

我、喬偉還有常樂都是空手回來的。倒是葉塵不知道從哪拿回來一把小鏟子。

回到了屋子裡我們暫時也不用擔心外面的暴風雨了。我直接到了裡屋把笨重的金屬床挪到一邊。將地上的圓洞完全暴露了出來。隨後我便用葉塵拿回來的小鏟子開始在圓洞那裡開挖。

醫療所的地面很硬。不過圓洞下面的土卻能挖得動。沒多一會那圓洞的下面就被我挖空了很大一塊。然後我、喬偉還有常樂就一起用力扳著圓洞周邊硬地。就像掀蓋子一樣在屋子裡開出了一個大坑。

這樣一來我就可以進到坑裡繼續深挖了。

我的體力完全可以支撐我在屋子裡一連挖幾個小時。可是那把小鏟子沒過多久就捲了邊。而且無論我怎麼挖也沒在土裡挖出任何東西。唯一有的大概就是從坑裡不斷湧出來的那股濃濃血腥味。

我在屋子裡一直挖了一個小時。那坑也從最初半米被我挖到了將近一人那麼深。可是下面依舊什麼都沒有。沒有血太歲。沒有山神。也沒有鬼魂之類的東西。

這時。外面的風雨聲也小多了。喬偉到外面瞧了一眼然後急匆匆跑回來道:“雨基本上已經停了。村裡的人都出來了好像在往村子中間聚。”

“咱們也過去看看吧。”常樂道。

我也覺得繼續在屋子裡挖下去也沒多大意義了。索性就把鏟子往坑裡一丟。然後從坑裡爬出來了。

當我們出門的時候雨已經完全停了。天雖然有些放晴了但視線依舊灰濛濛的。夕陽在山邊那裡把天空染成了詭異的鮮紅色。空氣中也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真他媽的怪。這地方。”我一邊嘆著一邊隨著喬偉他們朝村民聚集的地方走。

我們很快到了村中間。原來一戶村民家的房子被一棵大樹給砸了。估計是因為大風的關係。那棵生在村中的大樹被連根拔了起來。不過奇怪的是村民並沒有去關注那棟房子。而是站房子旁邊距離樹根不遠的地方。而那股血腥味也都是從樹根那邊傳來了。

我趕緊加快速度跑過去並分開外圍的村民。當我擠到最中間的時候。我全身的寒毛孔都躥起了一股股的涼氣。在地面上有一個大樹坑。從樹坑裡有一股股的血正在往外湧動著。那絕對是血沒錯。從氣味上我就可以判斷得出來。而那些村民正在非常有秩序地蹲在坑邊喝著湧出來的血。而每個喝過那些血的人都變得面色紅潤。

突然。一個剛剛喝過坑內血的村民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便發狂地大喊了起來。緊接著其他的人也都將目光投向了我。我從他們的眼裡看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東西。雖然已經過去大半年了。但我依舊記得那種感覺。

那是捕食者看到獵物時的眼神。我也曾經有過。

我們要被吸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