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動了動,但不是出去,而是把門關上。

“我說……”

“寧夕~~~~”

他單手抱住她,從她的後面環住她的腰身,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隨著清風一起傳來,厚重的氣息噴灑在後背上,很熱。

“你幹什麼?放開我!”

他來這一出完全在預料之外。

“寧夕~我終於見到你了!”

應該是終於感受到她的存在了,溫暖的,會說話的,有喜怒哀樂的,可以觸控的……

而不是一張張照片,哪怕看了千萬遍,都感受不到她的存在,甚至會恍惚,她真的出現過嗎?為什麼像夢一樣?

照片都被他撫摸得掉顏色了,開始泛黃了,甚至看出來幻覺了……

“傅景,你發什麼瘋?不要耍流氓,放開我,你噁心不噁心?”

她忍著巨大的怒意,用吃奶的力氣把他推開,他朝後踉蹌,一個不穩,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唔……”

他受傷的那隻手恰好朝著地面杵下去,他悶哼一聲,打好的石膏霎時破裂。

“啊…你……”

寧夕條件反射似的蹲下身去關心他的傷勢,他順勢又抱住了她,“寧夕~不要再離開我了~”

他像是在說夢話,聲音低得必須要集中精力才能勉強識別。

他這是在幹什麼?手都要報廢了,還在這裡廢話連篇?

“你放開我,我不是你讓我走的嗎?”

“我後悔了!”

怎麼回事?他在哭嗎?為什麼她感覺肩膀溼溼的?為什麼他在止不住地抖動?

“你讓開……”

“別動~求你了~”

如果一個高高帥帥,曾經還心動過的男人為你哭泣,像小貓一樣在你的肩膀上撒嬌,這時候,你有兩個選擇。

一,使勁兒推開他,二,暫時安撫他。

寧夕沒法做第二個選擇,但更不能做第一個選擇。

她選擇什麼也不做,就像個雕塑一樣,像木頭人一樣張著雙臂,任由他抱住她。

她的胳膊很酸,加上天氣很熱,陽光從窗戶直接照射到身上,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憋得出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放開了她,他轉身出了門,什麼也沒說。

這時候,她也毫無睡意了,起身活動活動筋骨,開啟窗戶竟發現另一方好景色。

正對著她窗戶的一大片園子,竟然種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儼然一個天然的花園。

花兒嬌豔欲滴,陣陣芳香撲鼻,這是她夢想中的理想住宅,像曾經看過的一個電影一般,只要開啟窗戶,便能滿眼萬紫千紅,時時賞心悅目。

這個想法她好像沒對任何人說過了,除了剛和傅景認識一個月,那時她臉皮很厚,纏著他一起看電影。

在電影片段裡看到那一幕,便提起一嘴過:“要是我也有這一院子鮮花,並且開啟窗戶就能看到,那便太棒了!”

他都知道,也聽在了心裡。

但事到如今,做這些又有什麼用?她給過他機會的,他狠狠拒絕了。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不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把過往輕而易舉地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