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太后與公子請起吧。”

嬴政微微抬手,好整以暇地望著殿下兩人,“不知楚太后與公子今日見寡人是有什麼事嗎?可是在咸陽住的不適,若有需求,儘可說來,寡人定會滿足。”

“啟稟秦王,妾身與猶住的很好,這次前來,是想問大王對我楚國之事作何考慮,我楚國與秦國乃兄弟之國,如今叛逆負芻欲要篡權奪位,帶兵圍攻壽春,一旦城破,我楚王一脈必將凋零,而且此人狼子野心,若是成為楚王,必是不肯與秦交好,相反若是我兒為王,必以秦王馬首是瞻。”

李嫣嫣言辭懇切,說著已是淚眼朦朧,以手掩面,看起來極為悲傷。

而這些話都是來之前李園讓她說的。

雖然說昔日楚國被秦破都兩次,斬首十餘萬,即便是祖宗陵寢都被踏破,就連楚懷王都被騙至咸陽囚禁至死,秦、楚兩國之間同樣仇恨深重。

但是李嫣嫣也明白現在她們有求於人,只能寄望秦王出兵。

不然自己兒子的王位坐不穩,她也將失去富貴,甚至生命。

至於楚國有秦國的前愆,那關她什麼事。

即便被楚人問道她也有名正言順的理由。

畢竟秦人與楚人都是高陽先祖(顓頊)之後,聯姻上百年,雙方的關係比之同出一脈的趙王都親近。

“是啊,母后說的對,王兄與舅舅身處險境,請大王增援,一旦剿滅負芻,王兄與我楚國定會對秦王對秦國感激不盡。”

熊憂也立即說道。

他僅比熊悍小兩三歲,如今也二十餘歲,自然明白一旦壽春被負芻攻破,自己的工資身份一定會被對方尋理由廢掉,即便在秦國抱住性命,但沒了楚國,沒了這層身份,也將失去一切。

他從小錦衣玉食,自是不甘失去這一切。

他與自己的母后、王兄、舅舅都在同一條繩上。

即便他想成為楚王,那也必須恢復自己母后的清名,必須先滅負芻,坐實了自己的血脈身份。

“唉!”

嬴政輕嘆一聲,一臉沉痛之色,“非是寡人不願派兵幫助楚王,而是我秦國剛剛與趙歷經大戰,兵困馬乏,寡人也要為我秦國之士卒、黔首考量啊!”

李嫣嫣聽得此話,神情微僵,隨即緊緊一握拳,終於打出最後的底牌,“秦王放心,我楚國會提供秦軍所需糧草,並再出二十萬石糧食,同時願割讓上蔡。”

這是李園給她的底牌,上蔡緊挨著舊韓,也便是現在秦國的三川郡,周邊城邑十餘座,人口不少,相信秦王定會動心。

而且如果要楚王兌現,那秦王就必須幫助楚王平定叛亂,不然楚王若死,那麼一切便是井中之月。

負芻自不會承認一切。

聽到李嫣嫣提及了割讓土地城邑,嬴政目光微動。

對於楚國割讓土地城邑,嬴政不感到意外,也不感到興趣,因為他要的是整個楚國,自然不在乎楚國是否割讓。

不過對方連割讓城邑的話都說了出來,顯然是到底了。

對於楚國他早已安排好,就等著對方誠懇來求。

現在是時候了。

雖然有了決定,但嬴政並未直接答應,而是無意識地敲了敲桌子,似是在沉思。

李嫣嫣看到嬴政此種模樣,抿了抿嘴唇,突然轉身對身旁的工資猶說道:“猶兒,母后還有話要對秦王說,你先出去等吧!”

“這……”

公子猶一愣,有些詫異,不過看到母后眉頭一挑,只能點頭說道:“孩兒便在殿外等著母后。”

“去吧,母后還有一件事要與秦王私聊,想來此事說出之後,秦王定會幫助我們。”

李嫣嫣拍了拍公子猶的肩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