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韓霓再次拜下。

這份竹簡內,是秘衛審訊掩日錄下的口供。

其中可不止交代了與神秘之人合作,他提供殺手,併為那神秘人掩蓋行跡之事,同時還供出了許多秘密。

其中就有在他遇刺當日,設計成嬌巧遇呂不韋一事。

為的就是讓嬴政產生懷疑,從而疏離呂不韋,讓呂不韋只能更加依靠羅網的力量。

另一方面,也是未雨綢繆,以便於將來接觸成嬌,若是有朝一日,嬴政真的要對羅網動手,他們便準備輔佐成嬌,除掉嬴政,讓成嬌繼位秦王。

現在,成嬌的身邊便隱藏著羅網的人。

“太妃,寡人從未懷疑過你,更未懷疑過成嬌啊!你快快起來。”

嬴政連忙抓住韓霓的手臂,想要將人強行攙扶起來,但韓霓格外的堅定。

因為她很清楚爭奪王位的殘酷,同樣也知道嬴政非是心慈手軟之輩,有時候手段很決絕冷酷,正因為如此,才更加害怕擔心。

擔心嬴政口中如此說,但心裡卻有其他想法。

這也是為何她不直接將竹簡燒掉,而是帶著口供親自面見嬴政的原因。

因為她還擔心,這是嬴政對她們母子的故意試探。

如果自己直接燒掉,更說明心虛,反而她親自前來,才能表明自己的赤誠態度。

表明自己光明磊落。

不然若是自己不來,讓嬴政心裡產生懷疑與嫌隙,即便而今沒事,但遲早有一天也會成為禍事。

這就是王族的悲哀。

尤其還是王的唯一兄弟,註定要謹小慎微。

現在成嬌太小,不懂事,只能由她這個母親擔負起這個責任。

自己上一次路過甘泉宮,其實本就想著如果有機會就向嬴政單獨說明,只不過沒想到會遇到那種事,讓她只能慌忙離開,好幾天都靜不下心,不敢面對嬴政,直到過了這麼些天,讓事情逐漸淡化,這才鼓起勇氣,前來請罪。

嬴政見拉不起來韓霓,只能站在韓霓的面前,彎著腰,雙手插在韓霓的腋下,語重心長地道:“寡人將此竹簡交給太妃處置,正是因為信任太妃你啊,太妃莫要多心。”

“成嬌是寡人之弟,父王去世之前,讓我多加照顧,而今成嬌不過十歲,自是容易被有心人利用,我未能察覺,是我有負父王所託。”

“太妃做為長輩,如今對寡人行此大禮,豈不讓我背上不孝之名?若是被人看到,還以為寡人是在故意欺負太妃,有失禮儀啊!”

“太妃快快請起!”

說著,嬴政想要將韓霓抱起來。

因為韓霓只是柔弱女子,所以嬴政也不敢太用強力,怕將人傷著,這就使得韓霓能夠反抗。

“請大王收下這份供書,如果有一天……”

韓霓猛然撇過頭,帶著幾分哽咽,卻又極為堅定地道:“如果有一天,成嬌真的有他心,就請大王以這份供詞來取走我們母子性命吧!”

韓霓繼續堅持,雙手舉著逐漸,遞向嬴政。

“太妃這是何話?”

嬴政臉色微變,皺著眉道:“太妃你這是非要置寡人慾不孝不義之地嗎?”

“大王!”

韓霓深深拜下,雙手依舊託著竹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