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與韓霓相對而坐,木榻旁胡夫人與韓霓的貼身宮女垂首而立。

“太妃這些日子可好,用度若是有什麼缺漏,儘可告知寡人,寡人會安排。”

嬴政隨口聊著閒話。

他的目光掃過對面地上的藤條,目光微閃。

韓霓也順著嬴政的目光看去,看到自己打成嬌的藤條遺留在地,心頭不由一緊,連忙轉過頭,笑著道:“多謝大王掛心,霓宮這裡一切都好。”

說著,韓霓笑了幾聲,連忙對著身旁的宮女說道:“元兒,還不快去將藤條收好,莫要在大王面前丟人現眼。”

“諾!”

一旁的宮女連忙快步離開。

韓霓這才轉向嬴政,臉上露出尷尬笑容,“讓大王見笑了,剛剛在教訓下人,沒想到大王來了,因此還沒來得及收拾。”

“無妨,寡人看到太妃這裡舒適便也安心了。”

嬴政微微搖頭,輕嘆一聲,“如此也算我沒有違背父王囑託,也能讓父王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大王如此照顧我們母子,先王定會看到大王孝義之心的。”

韓霓也點頭說道。

“太妃可知這些日子成嬌學習如何嗎?”

嬴政突然提及成嬌,讓韓霓心下一緊,就見嬴政面色如常,似是隨口一般說道:“長兄如父,父王只有寡人與成嬌兩子,如今父王不在,寡人做為長兄,也自當督促他,只不過前些日子政務繁忙,一直沒有騰出功夫來。”

“直到現在政務才算處理的步入正軌,寡人才得空前來關心。”

“多謝大王對成嬌的關心,成嬌現在正隨他的老師學習知識,今天妾身也考校過了他的功課,他還算用功。”

“如此便好,他是寡人唯一的兄弟,等他長大,寡人自當重用,畢竟我們是一家人!”

嬴政點點頭,溫聲說道。

“多謝大王栽培,不過成嬌還小,有時候或許不懂事,衝撞了大王,還望大王海涵。”

口中這樣說著,韓霓心中卻是苦笑連連,‘我倒希望你對他沒有絲毫關注啊!’

韓霓心下輕嘆一聲,做為秦王唯一的兄弟,得到秦王的關注並非好事。

就如同魏國的魏王與信陵君,魏王一生提防著自己的兄弟。

只不過在秦國正好情況相反,嬴政的智慧遠遠超過成嬌。

所以秦王之位穩若泰山。

但即便如此,成嬌也是嬴政秦王之位唯一的威脅,雖然這個威脅很小。

但威脅終究是威脅。

因此韓霓一點也不敢大意。

看著韓霓這樣一幅敬小慎微地模樣,嬴政也感到無奈,這就是王族,親情才是奢侈品。

“太妃放心便是,寡人豈會計較這些。”

嬴政說著,看了眼逐漸昏暗的天色,便起身道:“天色已晚,寡人便不繼續叨擾太妃了。”

“大王這就要走了嗎?”

韓霓雖然是在詢問,但也同樣起身,畢竟雙方並非親生母子,自然要有所避諱,口中也直接道:“妾身送大王。”

“哎呀!”

韓霓剛一起身,邁出半步,但是跪坐時間太久,腿有點發麻,突然腳一軟,向前倒去。

嬴政距離最近,自然而然上前一步接住韓霓,韓霓也恰好撲倒在嬴政的懷中,嬴政只覺一陣溫香軟玉入懷,鼻尖為之一蕩。

“太妃沒事吧?”

嬴政一手握著韓霓的玉手,一手輕輕落在韓霓的腰上,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