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同根生(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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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緣大師失聲道:“李檀越你是說——下毒的人其實在少林寺麼?!”
李清安雖然也不願接受如此現實,但還是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不錯,慧融大師已死了將近十個時辰,可為何卻沒有全身腐爛,化為枯骨呢?”
慧緣大師一時語塞,他說不出來,支支吾吾道:“只因為這毒——這毒”
李清安接道:“只因為慧融大師中了更毒的毒!那兇手怕他不死,生怕他中的毒不夠深,就給他服下了更毒的毒。就因為這毒更烈,克住了五毒簫的五毒,所以慧融大師屍身現在還未起變化。”
慧融大師不解道:“可是,少林武林正宗,少林弟子也以此為榮,也絕不會有人去學下毒此下五門的手段的。”忽而又堅定道:“少林七十二絕中絕沒有毒字!”
李清安也不知,語塞道:“半路出家的和尚呢?”
慧緣大師道:“倒也是有,不過這些弟子怎麼能接近我三師兄慧融呢?”
續而又說道:“有機會下毒——三師兄回到少林只進入了這間偏房內——”
說到這好似豁然開朗,又好似恐懼到了極點,呆立著盯著李清安,緩緩的又說道:“兇手……便是進入三師兄房內的人麼?”
李清安又點了點頭,臉上還是陰沉道:“進入慧融大師房內的只有兩人,那便是方丈和慧善大師。”
慧緣大師捂著胸口,大口喘氣,現在他已很傷心,為師門不幸而傷心,說道:“五師弟慧善自幼在少林學醫,想必藥是他配的,只是喂他喝藥的人卻是——卻是方丈。”
慧緣大師又疑惑道:“可是方丈也好,五師弟也罷,六師弟慧空,我五位師兄弟都是從小便已入了少林的,怎會用毒呢?”
李清安掰著手指數了數,心中算到:六師弟慧空,五師弟慧善,四師兄慧緣,三師兄慧融……,問道:“慧心方丈是二師兄還是大師兄?”
慧緣大師此刻心亂如麻,情緒接近崩潰,答道:“慧心二師兄是我少林寺方丈,大師兄慧聰是我少林的主持。”
李清安又道:“這麼說來,你們五位師兄弟都不會用毒麼?慧善大師雖自幼學醫,但——”
慧緣大師打斷道:“慧善自幼心性純正,為人老實憨厚,我很清楚他的為人,若說到半路出家的和尚,恐怕五兄弟內只有慧聰大師兄了。大師兄是四十歲半路出家,卻聰慧過人,勤奮刻苦,當上了主持。”
李清安道:“那麼,少林主持便極有可能會用毒了,是麼?”
慧緣大師不點頭也不搖頭,此時他不知該如何說下去,開口道:“只是主持二十年前,便已住在後山,常年不露面,少林寺內分內的事也是交給二兄弟慧心方丈來管。況且……”
李清安道:“況且什麼?”
慧緣大師道:“況且大師兄已肉身成佛,想必是不會作出如此事的。”
李清安疑惑道:“肉身成佛?這是什麼意思?”
慧緣大師解釋道:“不錯,早在六年前,大師兄就肉身成佛了,肉身成佛的人會重返容顏,如同佛祖般不老不死,大師兄已修成正果,是佛了。”
李清安心中疑惑:重返容顏?不老不死,他的腦中只冒出一個人,蘇幕,莫非少林主持也與血魄門蘇幕有關麼?說道:“這倒也是,只是殺害慧融大師的,極有可能是方丈,他雖不會用毒,可下毒總歸是會的,只是這毒是誰給他,我便不知了……”
慧緣大師卻不說話了,他不敢相信少林中竟如此的骯髒,五位師兄弟三十幾年的情感如此的薄弱麼,竟能痛下殺手!想到這心中一陣絞痛,險些站不穩了。李清安忙扶著慧緣大師道:“慧融大師之前與我說過,少林暗流湧動,他一死我前去少林便危險了,你可知慧融大師說的危險是什麼?大師你可知慧融大師為何要尋我去少林麼?”
慧緣大師點了點頭,說道:“三師兄尋你,雖說是主持的命令,但三師兄尋你卻有他自己的原因。這原因便是——”
說到這,已不再猶豫,慧緣大師好似下定了決心,眼神忽而有神,看著李清安,李清安也極認真的看著慧緣大師,正要開口卻聽屋外傳來慧空聲音,道:“李清安!你開啟窗戶瞧瞧,可認得這二人?”李清安聽聞,走向視窗,從窗縫中瞧去,這一看,他的臉上立刻變了!李清安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陽千山被少林僧人用棍夾著,披頭散髮,像條死狗般被架著跪在地上,陽千山旁邊的那名少年,李清安也認得,也是如同死狗般被架著跪在地上,那少年竟是林玄子。李清安心中大亂,腦中已成了漿糊,林玄子怎會在這?陽千山怎會被打成這樣?莫不是因為來尋我,被少林僧人打成如此麼?
但他這位倔強的朋友卻絕沒發出任何呻吟,他只是目光平靜的瞧著李清安開啟一角的窗戶,目光與李清安相碰,像是在與李清安說他對死並不畏懼。
李清安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好兄弟,我知道的,你不願我出來,不願我去救你。”
慧緣大師此刻也平靜下來,道:“那你的意思呢?”
李清安將壺中酒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角,微笑道:“我已準備束手就擒了,大師隨時可以綁我出去。”
慧緣大師道:“你可知道你一出去便是死路一條麼?”
李清安淡淡道:“我知道。”
慧緣大師道:“外面的是你的朋友?”
李清安道:“是。”
慧緣大師感嘆道:“義氣當先,生死不計,不愧是刀宗之後!”
李清安已不再看他,道:“我先出去,慧緣大師,我們就此別過。”
慧緣大師道:“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