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安心想這少林主持為何要尋自己,李清安忽又想起慧融大師在馬上與自己所說那番話,“若是沒了我,那麼你去少林便危險了。”心中不自覺提防起來,睏意也一掃而空。說道:“不錯,我的刀很快,但若是我傷了他,為何還要護送他回少林?”

六師弟慧空道:“這才是你李清安聰明過人之處。”

李清安道:“哦?”

六師弟慧空道:“無論是誰傷了少林護法,只怕此後都要永無寧日,李檀越也是聰明人,也知這道理,所以你傷人是真,護送是假!”

四師兄慧緣這時卻插口訓斥道:“慧空!不可口出妄語,李檀越來我少林,來即是客,怎能出言不遜,虛實還未分出,不可妄下定論。”

慧空也不反駁,謙遜的點了點頭道:“四師兄說的對……”

李清安忽而大笑,說道:“哈哈哈哈不錯,你說的不假,只是閣下卻忘了一件事。”

六師弟慧空道:“什麼事?”

李清安道:“慧融大師此刻還沒死,他自己總該知道自己是被誰而傷,眼下和尚你說這話不是太早了些?”

慧空卻嘆息一聲道:“我若是猜的不錯,慧融師兄還能說話的機會只怕不多了……”

見偏房內一人走出,那人便是與慧融大師同門師兄弟,五師弟慧善,厲聲道:“慧融師兄若非傷在你手下,又是傷在誰手下?!”不知何時已走到李清安身邊,臉上陰沉,面上帶霜。

李清安道:“大師難道看不出他是中了什麼毒麼?”

慧善大師還未說話,身後又是一人從偏房中走出,眾僧人忙喊道:“方丈!”只見此人雖面容枯黃,身形瘦弱乾癟,一雙眼睛卻很是凌厲,白長鬚在胸前漂浮,當真是絕代之高人,深山之隱士。只見他目光一掃而過,忽又盯著李清安道:“三師弟中的,是二怪之一五毒簫的五毒,此物似油又似水,毒發者無不內臟被侵蝕化作一灘血水,往往死者都須承受莫大的痛苦,所以死的樣貌都不會好看的。”

李清安笑道:“方丈果然高明。”

方丈慧心卻道:“只是我雖知中的是五毒簫的五毒,卻不知下毒的人是誰?”

六師弟慧空也接道:“方丈說的對,毒是死的,下毒的人卻是活的。”

方丈慧心道:“五毒簫近年來銷聲匿跡多年,與我少林寺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他為何要對慧融痛下殺手!”

李清安嘆了口氣,低下了頭,自責說道:“只因為,他要毒的人,卻是我。”

六師弟慧空聽聞,說道:“那這說的卻更不對了,他要毒的人是你,為何慧融大師卻死了?”

李清安心中自責,他不願提起這件事,因為若不是他躲避了這一針,那麼他身後慧融大師也不會落得如此了。說道:“只因為五毒簫的銀針朝我飛來,可我卻閃開了——”說到這,已不願再說下去。

六師弟慧空還是咄咄逼人道:“你認為這些少林護法,我的這些師兄弟,在場的所有少林僧人,會信你麼?”

李清安道:“你們雖不信,但卻還有一人會相信的。”

六師弟慧空道:“是誰?”

李清安緩緩道:“慧融大師,等他醒了,你們便知了。”

可他說完這話,在場眾人都不說話,方丈的臉更沉,心更冷,頭低的更低了……,盯著李清安說道:“慧融——只怕是永遠都不會再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