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解決(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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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餘縣別過陸元興後,唐舒懷便帶著唐慎趕回了長洲府。
“其實父親早有籌謀,玉珠,你讓姚大哥去查的線索沒有錯,當初那個通達燭紙鋪,最終的線索確實落到了許知府頭上。”
這一點唐舒懷其實早有懷疑,但他沒有和旁人說過,他一直著手在查另一件事,就是陸元興這個身份。
他們早已懷疑陸元興便是當年的林大郎,他是假死換了身份,但是這陸元興,多半是真有其人,而能夠使得一個人冒名頂替一個舉子,這事要辦起來,卻是牽連甚廣。
要知科舉乃是大周千百年不可動搖之國策,審查篩選之嚴格不可想象,若有舉子能如此瞞天過海,便不是區區一個許知府能做到的,必然是與朝廷高官有勾連,而且更有甚者,可能遠不止陸元興一人犯過這樣的事。
唐舒懷曾有言,能被發現的陰私齷齪,便如土地表面露出的一株芽苗,看似弱小孱弱,其實底下早已盤根錯節。
“所以那姓陸的不繼續去考進士,不是他考不上,是他不敢!”
賀長蔚一拍手掌,明白過來。
做個舉人也能入仕,今後好好經營許知府管轄的這一畝三分地,繼續榮華富貴,不比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去考那勞什子進士要好?
“不止。”唐慎冷哼:“那許知府多年不肯挪位,想也知道有鬼,他根本是捨不得放開江洲這個地方。”
如此一分析,便可見官場藏汙納垢的一隅,當日的玉珠是怎麼也不會想到,從老夫人的一場病,從一顆古怪的珠子,能牽扯出這麼多東西來。
她明白過來,所以唐舒懷其實一直在往這件事上下工夫,僅僅是一個死了十幾年的疍戶女能掀起什麼波瀾呢?就如張縣令一般,即便知道有人是冤死,卻也不當回事。
所以查阿妙的案子不過是明面上,私底下唐舒懷早已有了另一番打算,如此暗度陳倉,讓許知府和陸元興毫無所覺。
唐慎的話裡帶了與有榮焉:“父親寫信給了一位故人,已經連同證據交給了江南鹽法道,我們能如此順利進來,也是因著鹽法道的提舉官。”
否則以目前唐舒懷的地位,那許知府都不將他放在眼裡。
許知府作為江洲的知府,天高皇帝遠,只要不惹上藩王、衛軍,他在江洲幾乎可以說是萬人之上了,而藩王、衛軍又有嚴苛的封地、軍鎮進出限制,太平盛世的時候多數不會露面,他自然過得愜意。
正因如此,才有了鹽法道的鹽運使,鹽運素來便是非皇帝親信不可沾,這些鹽運使往往兼都察院的御史銜,不僅管理鹽務,還會替天子偵察百姓官員,甚至採買皇家貴重物品,與皇帝親軍、暗衛更是關係密切,那些有手段的鹽運使,可以說是名正言順從地方官處搜刮錢財也無一人敢多置喙。
像許知府這般,每年給江南鹽運使的孝敬自然也是不知凡幾。
唐舒懷卻有能力請動這尊大佛,結結實實地捏住了許知府的七寸。
官場裡的事情錯綜複雜,幾句話就聽得賀長蔚頭暈,但他還是找到了重點:“所以就是他們在科舉上冒名頂替動手腳的事,那位鹽法道的大人很感興趣,派了人下來,所以許知府才不敢囂張了。”
“不錯,陸元興此時已經被人看管起來了,等待調查審問。”
他便是察覺到唐舒懷有後招又如何?
他本身就就是一個巨大的把柄,隨時隨地就能跌入萬劫不復之深淵。
他們翁婿二人,在江洲做慣了土皇帝,這一次確實小看了曾經的大理寺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