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荇藻、蘋果兒,還有前院的劉管家,甚至還有一個玉珠面生的武夫打扮的男人,在屋內嘩啦啦跪了一地。

“老夫人院子裡的杏芳,究竟是怎麼死的?”

他這話一問出口,劉管家倒是還好,荇藻和蘋果兒幾個齊齊變了臉色。

劉管家並非唐舒懷的心腹,但因著和唐家的宗親有舊,才做了這唐家的管家,這些年來也算是兢兢業業,感覺到唐舒懷生氣了,他連忙將杏芳的事和盤托出。

先前唐舒懷歸府,劉管家只是報了他杏芳失足溺死,其中原委皆沒有說明,如今見主家生了氣,他才顫顫巍巍地說了個明白。

“老爺,實非老奴想隱瞞,只是您不在府中,鎮上里長連請捕快都不願意,杏芳家中又急著領走屍體……老奴這才倉促了斷此事,其實這之後,我也一直心中惶惶不安,總覺得另有隱情,如今您提起了,我再不敢隱瞞。是老奴沒有盡心,請您責罰!”

唐舒懷聽完,並沒有對劉管家如何,只溫言讓他下去了,作為一個外人,他並沒有對其有很高的要求。

真正讓他失望的是剩下的人。

他緩聲說道:

“因著老夫人的病情,你們不想讓我多操心,便自作主張瞞下這樣的事來?荇藻,你不要說你不知情。”

荇藻是個聰明通透之人,眼下他哪裡不知是誰多嘴又惹出了這樁事,只是也沒空去瞪玉珠,他砰砰磕了兩個響頭,說道:

“大人,在其位而謀其職,您已經不在京城,您已經離開大理寺了,如今您若還要主動捲入案件中去,您可有想過將來如何抽身?老夫人病重,少爺尚年幼,他們離不得您啊!”

大理寺……

這個地方玉珠覺得有些耳熟,可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此時她當然明白過來,唐舒懷院子裡的這幾個下人是刻意把杏芳的事瞞著他的。

這幾個主僕間顯然有自己的秘密,玉珠覺得自己此時在這實在有點多餘,她應該跟著劉管家一起出去的。

唐舒懷看著慢慢向門外蹭去的人,說道:“無需避諱,你留下即可。”

玉珠摸摸鼻子,只得繼續聽下去。

“如此說來,我卻要感謝你們的自作主張了。”唐舒懷站起身來,他面上未有憤怒的神情,只是無奈而失望:“你們幾個,每個都跟了我多年,可曾記得我是如何帶你們回來的?”

荇藻咬牙,低頭說道:“我們幾個,皆是承大人恩情,才有了性命活下來,為了大人,我們什麼都可以做。”

因此知道哪怕唐舒懷會生氣,他也要自作主張,無辜冤死的一個丫頭罷了,在他眼裡及不上他家大人半根手指。

唐舒懷轉開了目光,淡淡地說:“你還是不懂,荇藻,我不需要你們為我做什麼,我收留你們,也不是讓你們報恩。罷了,我想要教給你們的,這麼多年來,你們依然沒有學會。”

他揮揮手,不再多言,只吩咐:“出去領罰吧,此事就當揭過。”

荇藻微微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轉身出去了,剩下的蘋果兒和另一個男子也緊隨其後。

屋裡只剩下玉珠一個人,留下原地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