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上去十分滄桑,但他的真實年齡,比林陽還要小上一歲。

雖說是客,實際上林氏自己都不記得,何時結識過這樣一個年輕人。他只說自己是林氏一位故人之子。

林氏忍不住問道:“不知,您父親姓甚名誰,我實在想不出,您是我哪位故人之子。”

男林陽此刻也集中了精神。

他無法確定眼前的青袍男子,心中是否有惡意。

青袍男子笑了笑,說道:“家中親戚朋友,都說我笑起來時,很有幾分當年父親的神韻,不知您是否還有印象。”

林氏仔細觀察著這張笑臉,越看越是恍惚,仿若回到了幾十年前的那個夜晚。

“你……”林氏結結巴巴,似乎要說什麼。

青袍男子笑容收斂,淡淡的說道:“我姓李。”

林氏的面容突然僵硬,內心深處五味雜陳,許久之後,悲傷的問道:“你的笑容,果然和你父親很像。”

青袍男子點頭,說道:“我想與您單獨聊聊。”

林陽微微皺眉,不願意離開。

林氏釋然的笑道:“陽兒,你去店鋪裡幫幫忙吧。”

林陽拒絕道:“店鋪剛開張,趙守財和李瘸子能忙得過來,家裡來了客人,我怎麼也要儘儘地主之誼,哪有率先離開的道理。”

林氏拍了拍林陽的肩膀,笑道:“娘知道你的心意,你放心去店鋪吧,其實,我也想與客人單獨聊聊呢。”

“這……”

“去吧。”

林陽抿了抿嘴,又瞥了瞥看不出喜怒的青袍男子,道:“那孩兒先行告退了。”

屋子裡再一次陷入沉默。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林氏打破了沉默,問道:“你父親現在可還安好?”

青袍男子搖頭,道:“他已經死了,和我母親一塊死的。”

林氏心底忽然有種莫名的悲傷湧出,可片刻後,這抹悲傷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是海上的浪濤,來時兇猛,去時無影無蹤。

“他是怎麼死的?”

青袍男子又笑了,並未著急回答,自顧自的會議道:“自我記事來,父母關係一直很好,相敬如賓,我感覺十分幸福。直到我十二歲那年,母親知道了父親的一件往事。為此事,母親整日和父親吵架。

這種情況,一共持續了兩年。

我的耳朵邊,就像是有兩隻蒼蠅,讓我難受,抓心撓腮的難受。

直到我十四歲生日那天,他們倆帶我上山遊玩。出門時還有說有笑,可剛剛走到半山腰,他們有爭吵起來,互相指責謾罵。

我真的忍無可忍,內心中的火氣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出來。

我衝上前,用力將他們退下山路。

從此,我的耳邊終於清淨了,再也無人煩我。”

林氏張開嘴,驚呼道:“是你殺死了他……”

青袍男子一步步走上前,猛地卡住林氏的脖子,獰笑道:“他們就是因為你才吵架,是你毀掉了我的人生,我現在就要殺了你。”

……

蘇城來到守夜學院,考院司,他們專門負責守夜學院的人事調動。

想要做學院的先生,需要他們批准。

考院司中只有一人,是個中年婦女,慵懶的問道:“你有何事?”

蘇城恭恭敬敬的說道:“我來學院,是想求得先生一職。”

中年婦女頭都沒抬,道:“學院的先生已經飽和,除非有先生自動離開,或者發生意外,否則不會再招先生。”

看來當老師也不容易啊……蘇城心中嘀咕著,正琢磨著有什麼其它辦法時,走廊中突然有學生大喊,“不好啦,不好啦,房樑上的廢石頭掉下來,把李先生砸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