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在金龍椅上的乾文帝眼看著朝堂上的風向完全向著一面倒去,臉色自然是越發的難看。但他卻不能阻止,明明是他讓大家說想法的,現在阻攔算是怎麼回事?

且乾文帝已經看出來了,這些朝臣們分明就是不同意與匈奴人聯合之事。或是說的更具體一些,這些個朝臣不想讓匈奴北上,來威脅到他們的安全和現有的生活。

畢竟於大梁城而言,也屬於北地。相比之下蜀州距離他們更為遙遠一些,把匈奴放在那裡任由他們折騰,一時半會也不會威脅到自已的安全。反之,若是真讓匈奴去了北狄舊地,一旦對方想要出兵的話,只需要透過吉州和遼州就可以殺到大梁城前了,相比之下,他們的安全也就無法得到保障了。

這些臣子中,或許有些人是真的為大乾考慮;也有一些人是為了名聲考慮,不想向異族妥協,受別人非議;而還剩下的一大部分人就是為了他們自己在考慮了。

如此,才有了現在的這種局面,一種完全出乎了乾文帝預料般的結果,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哼。”生氣的乾文帝心中很清楚,這種局面之下,無論再說些什麼,都已經沒有了意義,索性他便什麼都沒有說,而是起身離開了金龍椅,向著皇宮後方而去。

皇帝都走了,這個朝會自然是要結束的。所有的大臣在走出太極殿的時候,一個個都是興高采烈般的模樣,就似是打了一場勝仗一般。

事實上,他們的確是打了勝仗。至少在他們的阻止之下,連皇帝的意見都給否了,這還算不得是一場勝利嗎?

這便是體制不同的結果。在吉地,唐傲擁有著一言九鼎的實力,有些事情他可以交給下面的人去討論,出了結果後大家去執行。可是有些事情,一旦他做了決定,下面便不會有什麼疑義,至少不會公開的有什麼疑義,而只能去執行。

說到底,吉地的地盤是唐傲一手打下來的,他就是像是一個開國之帝一般,自然話語權就重。反之,乾文帝擁有的一切都是靠著繼承祖輩的蒙蔭而來,其影響力自然就要受到一定的限制。

乾文帝氣惱的回到了養心殿,抬腳就將龍案給踢倒在了地上,以發洩著心中的不滿。

嚴福緊隨而來,看到皇帝生氣了,他是一邊低著頭,一邊勸慰著,“陛下,不要和這些臣子們一般見識,他們只看到我們現在的退讓,又哪裡知曉陛下的想法呢。想要滅匈奴,南地太過複雜並不好辦。倒不如將他們給引出來,這樣沒有了其它異族的支援和牽扯,在想消滅他們的時候就容易許多了。這就像是吉王滅高麗的時候,就是因為沒有其它人的插手,才能成功的。”

嚴福說起這些,自然是有些違心。但沒有辦法,他的主子就是乾文帝,註定著他這一生只能站在唐青山的一面。哪怕就是明知道對方是錯的,也只能是支援,不然的話,一旦失去帝心的話,那便是他死無葬身之地的時候。這一番話說下來,讓乾文帝聽的是十分的舒服,不由感嘆了一聲道:“哎呀,還是嚴福你瞭解朕呀。是呀,這些臣子們一個個都是鼠目寸光,說到底,他們就是怕匈奴重建了北狄之後,會威脅到大梁城的安全,所以才千方百計的阻止。但不管怎麼樣,朕不能因為他們而放棄這個機會。這樣,你挨家去走一走,和這些臣子們好好的溝通一下,無論如何要改變他們的想法。”

“這個...”嚴福臉現苦色,他很想說,連陛下都說不通這些大臣,自已不過就是一個太監,一個閹人而已,他們會賣自己的面子嗎?

似乎是考慮到了嚴福的難處,乾文帝又開口道:“血龍剎不是掌握了不少臣子的一些把柄嗎?那就和他們好好說說,支援的以往的事情可以不去追究,不支援的,那就新帳老帳一起算。朕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怕,他們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這一會的乾文帝是真的生氣了。不惜去威脅下面的臣子了。好在他也知曉這不是什麼偉光的事情,所以他不能親自出手,而是交給嚴福去辦。

終於明白了皇帝的決心,嚴福就知道這件事情是躲不過去了。當下便出聲答應著,“諾,奴才知道如何去做了。”

嚴福很快就出了皇宮,與其一起出行的還有上百名血龍剎成員,接下來除了內相杜晉之外,其它的臣子府邸都受到了拜訪,便是連芮不通、明善和程柏林等人也沒有逃得過去。

沒敢去杜晉那裡,怕是嚴福也是有顧慮的,這個倔老頭可不是那麼好惹的,主要是名氣實在是太大了。一旦真的去了,再說服不了對方的話,那人家是真的敢把自己罵出來的。

當然,主要也是血龍剎的手中實在是沒有什麼杜晉的把柄。這個老頭學生很多,平時孝敬的就足夠他過上很好的日子,所以根本不需要去貪。而唯一有些問題就是杜晉手下的翰林去了吉地為官,可是想一想,吉王可是皇帝的第四子,且還封了太子,雖然還沒有公告天下,但天下誰人不知道,一旦唐青山歸天之後,這份江山就要交到唐傲的手中呢?

即是如此,那於大梁城為官和去往吉地為官又有什麼區別呢?

嚴福的造訪,主要是拿出了的那一系列的違法亂紀的證據,讓不少的官員瞬間變了臉色,隨即也改了口。但也僅僅是表示不會反對而已,說到支援,他們還真沒有那樣的膽子。

也不知道是誰傳出的風聲,太極殿中朝會的事情已經流傳了出去,傳到了坊間。現在不少的讀書人還有一些個百姓都在議論這件事情,他們的意見都極為的統一,那就是絕對不能與匈奴人聯合,不允許他們禍害完了南地在去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