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自已生為人子,還沒有好好盡孝,就是不知道人是不是真的有來生,他還有沒有機會做一個堂前孝子。

也不知道這些衙役會把自己帶到哪裡去,但看其去了自己的腳鐐,想來所去之地應該不近吧,難道說就此要給自己殺頭了不成?

想到可能會死去,不何為何,韓忠並沒有多麼的害怕。有些事情不是你怕就不會發生,即是如此,倒不如去坦然面對,至少能證明自己是一個爺們不是。

懷惴著各種心思,韓忠出得了牢房,出得了大理寺,遠遠還看到了韓策,不由自主,一聲父親的喊聲便響了起來。

這一聲喊,也引得正轉過頭去,一臉冷然的韓策一驚。他初以為是幻覺,直到回過頭來,果然看到兒子就站在不遠之處的時候,不由是一陣的激動,張開雙臂也大喊了一聲,“忠兒。”

“父親。”韓忠又是一聲喊下,整個人情不自禁的就奔跑而出,他想和父親在抱一次,人生便不覺得什麼遺憾了。

父子兩人同時奔跑著,不遠的距離下,很快就重新的抱到了一起,接著就失聲的痛哭了起來。便是此時,兩人都沒有去想,為何其它的衙役沒有阻攔他們的這個舉動。

衙役們當然不會攔著,寺卿大人都發話了,要把人放了,他們豈會去做得罪人的事情。他們只是來到了曾桐的面前,用著很是恭敬的口氣說道:“曾先生,寺卿大人有令,還請您寫一個收據,人收到了,以後在出了什麼問題,便是你們的事情。”

“好。”曾桐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也沒有指望穆榮幫他們頂替什麼。是矣,便揮了揮手,當下身後就有人將準備好的筆墨紙硯拿了過來,他便一揮而就寫了一份收到人的文書。大意就是疑犯韓忠送到了忠國公府的手中,此人將會被送入軍營,去往前線,生死由命等等。

這一會,韓策也終於反過味來,等著曾桐剛一寫好收函的時候,他便一把搶了過來,仔細看去,然後就一幅呆若木雞的樣子站在那裡,任由兒子接過書信看過,在遞交到了衙役的手中,讓其去交差。

不知過了多久,衙役們早已經離開,韓策這才醒悟過來,隨後看向著曾桐這位曾經的對手,一時間嘴巴只是幹著張了張,卻不知道要去說些什麼。

已經清楚發生了什麼的韓忠,倒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能夠活著出來,能夠在見到父親,他已經心滿意足了。再說,誰規定的上了戰場就一定會死,打了勝仗呢?或許還會立下功勞呢。

如此,他倒是出聲安慰著,“父親,您不用擔心,忠兒自小也學過拳腳的,不過就是上戰場殺敵而已,忠兒不怕。忠兒也會好好的表現,不給韓家丟臉。”

雖說幾日的監牢生涯,把韓忠折騰的不輕,整個人看起來也顯得很是憔悴,但他雙眼卻依然是十分有神,證明著他是一個內心十分堅強的人,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曾桐,不由點了點頭,羨慕韓策生了一個好兒子。

“韓兄,令郎的說得不錯,上了戰場不一定就會死,還有打勝仗和立功的可能呢,不如就放手一搏,或許還會有想不到的好結果在等著也是說不定的。”曾桐呵呵的笑了笑,也是一幅勸慰的模樣說著。

兩人似乎都怕韓策會不同意,會想不開。想不到接下來韓策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不!曾兄誤會某的意思了。忠兒受奸人所害,吃了官司。為父者,自然是擔心害怕,但某擔心的是他會被奸人所冤,永遠的見不到天日。現在即然有改過的機會,做父親者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又會阻止呢?”

表明了心意的韓策接著就回過頭看向著韓忠說道:“忠兒,你的為人父親是很瞭解的,你是一個好兒郎,就是心思太過簡單了一些。這一次的事情也是對你人生路上的一種歷練,這一次入了軍營之後定要好好的表現,莫要給我們韓家人丟了臉面。”

“諾,請父親放心,孩兒知道要如何去做。”韓忠是彎腰一揖到底,保證般的說著。

“哈哈。”看著這父慈子孝的模樣,曾桐笑了笑道:“好了,你們父子兩人有什麼話還有的時間去說。忠國公已經說了,給你們父子三天的時間相互陪伴,但三天之後就要去軍營報道,不然就是違抗軍令,那可是殺頭重罪了。嗯,時間也差不多,某也要向忠國公覆命去了。”

曾桐說完話,帶人轉身即走,沒有丁點留戀的模樣,看得韓家父子是直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