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轎很快來到了天牢之外。嚴福走出了軟轎,出示了金令之後,這便邁著大步直向天牢深處而去。

“吱吱,吱吱。”天牢深處沈傲的房間之外,已經傷好的靈猴不斷的叫著,鼠王便馬上停止了動作。

“這個時間何人會來?”沈傲心中閃過了一道不妙的感覺,右手一動,將那已經可以容得一人而入的洞口用稻草給擋了一個結實。他人也是和衣躺下,並輕輕的發著鼾聲,一幅已經熟睡的模樣。

大約是三十息左右,牢房之外傳出了腳步聲。那聲音極為的乾脆,仔細聽去的話,便可聽出只是一人發出的而已。

那腳步聲由遠及近,一直到沈傲所在的牢房之前,這才停了下來。接著嚴福那獨有的略帶尖意的聲音響起,“忠公國,即然沒有睡著,何必裝睡呢,呵呵,咱家來看你了。”

嚴福為是會功夫的,從那天在東宮門前的一幕來看,功夫還應該很強。以他的能力能夠憑沈傲的心跳而判斷他是否熟睡並不困難。這一聲喊也將原本就不想裝睡的感覺給“驚醒”,讓他正座而起。“原來是嚴公公,友人前來探訪,某十分高興。但不知這深更半夜而來,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要做呢?”

沈傲的心智之成熟,遠不可以以他的年齡而論。

他雖然沒有功夫自保是真,但他的分析能力之強,並不弱於當代的一些高階智囊般人物。在加上他有著豐富的閱歷,超於時代的遠大目光,很多事情往往是一點就通。三更時分,嚴福前來探監,這本就是一個不好的訊號。

原本一張老臉還笑著的嚴福,被沈傲直接點破了來意,頓時面色上是一跨。他就知道這個沈傲不好對付,但沒有想到竟然如此的難以對付。

說起來,嚴福對於沈傲的瞭解不算少了。尤其是對他的出身瞭解,更是十分的清楚。整個大乾王朝之中,也僅僅只有乾文帝、皇太后、忠成侯三人知道的秘密而已,他也是知曉的。

憑著這些,嚴福自認對沈傲很瞭解。但他並不知道,此沈傲已經非他了解的那個沈傲,除了皮囊和身份還在之外,其它已全都換掉。他在也不是以前那個傻乎乎的混帳小公爺,而是精明無比,思維縝密的少年英傑。

沈傲即然這般說了,嚴福沒有想要否認的意思。畢竟接下來的事情足可以證明一切,何必去撒謊,一會在打自己的臉呢?

“哎,忠國公即然都已經看到,那為何不好好的配合咱家呢?只要你交出天雷的製作方法,咱家可以向你保證,你一定可以活著出去。雖然不能在像以前那般以忠國公的身份出現在眾人之前,但你可以改頭換面,一樣可以生活的很好,渡過一生豈不美哉?要知道,這已經是皇上發了善心,這一次你傷的可是當朝太子,換成旁人,便是有十個頭也不夠砍的,現在你還可以活下去,應該滿足的。”

嚴福的這些話落入到沈傲的耳中,卻是讓他有些驚訝。

原本以為,這個時辰嚴福出現在這裡,很可能是送自己上路。可想不到竟然是準備放了自己,以偷樑換柱的方法給自己一條生路。

按說以沈傲的思想來說,所謂的國公身份他並不是多麼的看重,他寧願去做一個自由的百姓,展自己所學,創造足夠多的財富來展示他的才能,從而達到不虛度一生的本性。現在就可以得到自由,應該是一件喜事的。

可沈傲並不會答應嚴福。

天雷的製作方法何其之重要,乾文帝竟然這般的看重。哪怕自己傷了太子,竟然都能容忍。而越是這般的看重,事情就越發的不妙,畢竟他交出了製作方法不代表此事只有乾文帝擁有其法了,他不是還會嗎?

以乾文帝多疑的性格,他會允許其它人還知道這個製作方法,尤其這個人還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嗎?

或許嚴福今日真沒有殺他之心,他交出了秘法也可以獲得短暫的自由。可是時間一長呢?這件事情會不會像是一根刺般紮在乾文帝的嗓子上,何時想起了會不會改變主意?

當真如此,只需要一道旨意,或是一份口諭嚴福還會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那就不是來取秘法,而是來取自己的腦袋了。

這種把性命交付到他人手中的感覺,不僅是沈傲不爽,怕是沒有人會感覺到舒服。沈傲自然是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