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貴妃娘娘。”儘管是人父,但禮節不可廢,當著一眾太監和宮女的面,百里貴恭敬般的行了一禮。

“女兒見過父親。”隨即,百里貴妃也盡了孝道倫常之理。大家算是見了面,隨後父女兩人便笑著向月合宮的主廂房而去。女官舒靈似是無意般站在主廂房之門,阻攔著一切人等的靠近。

廂房之內,在沒有了旁人,只有父女兩人的時候,百里貴妃在不得在外人面前那般矜持的模樣,而是臉上略帶焦急的輕聲問著,“父親,外面的形勢如何了?為何夏悠然倒臺之後,父親沒有藉故在上一步?”

後宮的女人是讓人羨慕的。伺候駕前,盡顯風光無限。

後宮的女人又是悲催的,為了能夠更好的活下去,不得不動用心機,機關算盡,爭權奪利,只為可以讓享受富貴的時間更為綿長一些。

這裡就像是角鬥場,即然入了場,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最終還要看誰的本事更厲害,誰更技高一籌而已。

百里貴妃做為五皇子的生母,想要置身於事外顯然是不可能的。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像毒蛇一般的蟄伏下來,只等機會合適的時候,便一飛沖天,化為飛龍翱翔於九天之上。

想做到這一切,只有一個辦法,他的兒子成為太子,成為了未來的帝王。除此別無它路。

不管百里貴妃願不願意,她已經沒有了選擇。

百里貴同樣也是如此。為了家族的榮耀,為了家族可以沿綿下去,他同樣沒得選擇。除非他想讓家族就此沒落。可享受過好日子的人又怎麼會願意回去過貧苦的生活。

同樣沒有選擇的百里貴,與女兒的命運早就拴在了一起。他們唯一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讓五皇子唐俊上位,成為太子直至成為帝王,帶著百里家繼續的享有榮光。

兩人座在一起商量的自然只有這件事情。當百里貴妃問及到為何百里貴沒有爭左僕射之位的時候,百里貴不僅沒有生氣,相反臉上還帶著平淡般的笑意,“那個位置暫時還是不要爭的好,爭早了也不是什麼好事情。”

百官之首!

即然帶上了一個首字,足以說明它的重要性,便不知道多少人在盯著他,一舉一動都在眾人的視線之中,那樣的日子不僅僅是風光,還有忐忑與不安。

五皇子唐俊只有十五歲,年紀還小,便是爭皇位也不及於一時。尤其乾文帝的身體狀況很好的情況下,百里貴並不適合現在就去搶那個位置。於他而言,一動不如一靜。

當然,這個所謂的靜不是指什麼都不做,而是慢慢的積蓄著力量,拉攏一切可能拉攏的人的同時,也打擊一切以後可能的對手。

百里貴是一個給人感覺不善言談的和善老人。平日裡見誰都是一幅笑眯眯,人畜無害的模樣,可誰要被他表現出來的假像所迷惑,將註定他會死的很慘。

百里貴給人的感覺就似是可有可無一般,空座著右僕射的位置,卻是很少管事。很多人向他彙報工作的時候,他也多是點頭贊成,少有搏人面子的時候,慢慢的大家也就開始輕視他。卻不知道,這正是百里貴所想要的。

什麼叫做咬人的狗不叫,百里貴便是了。而一旦他感覺到時機成熟,露出獠牙的時候,怕就會有人因為輕視而被撕下一塊肥肉,甚至被一口咬死也並非是沒有可能。

“時機還不到嗎?現在已經沒有了太子,俊兒不能去爭一爭嗎?唐信當太子的時候也才僅僅十五歲,和俊兒一般大呢。”百里貴身為婦人,又常年在深宮之中,考慮事情自然無法像是父親那般的全面,所以才提出了疑問。

“不一樣。”百里貴笑著搖了搖頭道:“那個時候所有的皇子都沒有長大,又正逢慶王受傷之時,陛下為了穩定朝局,這才提前封了太子。”

百里貴常年深居高位,對於大乾發生的很多事情都做到了瞭然於胸,他不會拿自己的外孫和唐信比,如果他真的那樣做了,便不是在幫唐俊,而是在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