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突然有些看不透自己的真實身份了。有心想問叔父,但知曉叔父脾氣的他又清楚,叔父不想說,那是絕對問不出來的,應該告訴自己的時候,或許不用問也就知道了吧。

......

襄王退卻了,灰溜溜的從國昌隆總鋪離開,甚至連專用王駕馬車都被人給拆了。訊息傳到了呂府之中,呂氏兩兄弟叫了一聲不好之後,便齊齊決定將事情告訴父親。

連襄王都不能壓制那位忠國公,兩兄弟就知道,在想玩什麼其它把戲他們怕是一點的機會都不會有。即是這樣,只能用商業上的辦法與國昌隆堂堂正正一戰。

呂府的後院中,已經不問世事的呂五喬,靜靜的聽著兩個兒子的跪訴,尤其是聽到他們說揹著自己欠了不少的外帳,還是帶利息的那一種,神色更是十分難看。

好不容易等到他們都說完了,呂老爺子便是一聲長嘆出口,“哎,愚蠢呀。好好的一幅牌竟然被你們打成這般的模樣,當真是不堪大用。”

父親的責備之聲落入到呂仕江和呂仕河的耳中,兩人是不敢有一絲的反駁。他們清楚,事情一旦弄不好的話,怕是呂家要受滅頂之災了。想著倉庫中堆積如山的宣紙,想著壓下了所有的資金,還欠下了不少債務弄來的青竹再將無用武之地,兩兄弟心中直喊後悔,早知道忠國公可以製造宣紙,且質量還如此之好,成本如此之低,他們當初就不應該應答襄王聯合抵制的要求。

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更沒有那許多的早知道。兩兄弟是認栽了,只是希望這一次不要讓呂家元氣大傷便好。

兄弟兩人沒有了主意,只能把希望放在父親身上,呂五喬就有主意了嗎?

如果事情發生了,呂氏兄弟沒有去找襄王,而是直接找到沈傲,低頭認錯的話,或許事情還有轉機。可是現在嘛,一切就難說了。

忠國公雖然只有十五歲,可畢竟是一個國公。奈何不了襄王,但面對呂家的時候,又何需賣什麼面子?如果一味的針對,怕是這一關還真的難過,怕是要找老朋友借錢渡關了。

一想到老朋友,呂五喬的心中猛然閃過了蘇荀那個老傢伙的模樣,心中不由又是一驚。當初就是此人來找自己,並定下了兩千萬兩銀子的宣紙定單,現在看來,這哪裡是想真的買宣紙,分明就是設下了一個圈套,讓呂家可以放心的製造宣紙,而製造的越多,積壓的成本就會越多,就越發的翻不了身。

“來人呀,拿本老爺的名貼去蘇府,不!準備牛車,某要親自去一趟蘇府。”呂五喬現在是想了個清楚,自己被人給暗算了。但又能怎麼樣,生意場上原本就是爾虞我詐,被人算計了,那就是你技不如人,怪不得旁人。現在要做的就是立正捱打,只要不被打死就好。

......

蘇府。

蘇荀老爺子現在的心情可是極好。

自從襄王找了呂家合作之後,國昌隆就面臨著極大的壓力。蘇荀也想要看看這個年輕的忠國公要如何破局的時候,對方就找上門來。

初聽沈傲之計的時候,蘇荀還是有些不相信的。造紙術何等的高深,沒有看到現在連大乾皇室都沒有得到這門技術嗎?沈傲聲稱他不僅會,且方法更為簡練,質量也會更好,成本也更低,讓他如何能信。

可兩百萬的定金是沈傲拿出來的,他不過就是跑一趟腿而已。想到呂家如果勢大之後,有了足夠的財力必須會涉及到其它的行業,對自己也是一個威脅,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與沈傲合作是有益無害的。

更不肖說,沈傲還准許他投資造紙業,只是先拿出五百萬兩銀,就可以獲取一成的好處。短時間看,或許沒有什麼利益,可若是真成了呢?那是可以享用好幾輩人的好處呀。

商人重利,沈傲抓住了這一點心理,給足了好處。加之原本蘇荀就看沈傲很順眼,也很欣賞這個少年,最終便答應了下來,引得呂家掉入到陷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