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鄉鄰一愣,又忙道:“你可別自暴自棄,打獵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會的,要有耐心。”

丁大錘對他一笑,走過來,從他手裡接過弓箭,視線掃過山林,忽的抬手射箭。

伴著箭矢飛出,不遠處的灌木叢撲騰亂晃,一隻兔子背上插著箭竄出來,旋即倒地不動了。

“打獵要穩,但出手也要快,鐵牛兄弟你箭術很好,就是容易猶豫,下次果斷一些。”丁大錘說,將弓箭塞給鄉鄰,然後大步而去。

這是教他打獵呢?鄉鄰怔怔,問:“丁四兒你幹嗎去?”

丁大錘沒有回頭對他擺擺手,道:“打獵去了。”

打獵?現在不是在打獵嗎?鄉鄰看著瘦弱有氣無力的男人,突然變得靈活像一隻野兔,眨眼就消失在視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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緝捕追不上的驛兵。

夜晚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過路人馬。

城鎮裡散落張貼著被人抑揚頓挫誦唸的檄文。

鄉野村落裡口口相傳著兵事將起,速速回避的順口溜。

宛如從邊郡射出一支火箭,一路點燃洶洶火,直向京城撲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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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三郡嚴陣以待,兵馬築起重重關卡,但凡路過的人都被嚴查,態度極其兇猛。

不過在看到這邊一隊人馬的身份官牒後,他們收起了一半的兇猛,添了一半神情古怪。

“梁將軍。”為首的官將說,“節哀。”

梁薔神情木然,一改往日溫和有禮,沒有理會這個官將,那官將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帶著人走開了。

“怪可憐的。”

“還沒去邊軍,邊軍就沒了。”

“他父親還在邊軍呢,不知道如今——”

“那肯定逃不了,楚後現在深恨梁氏,畢竟現在梁氏女兒做了皇后——”

“不許議論,速速做事。”

伴著呼喝聲,嘈雜的兵馬散去了,梁薔的臉色並沒有好多少。

“小梁將軍。”一個護衛低聲問,“還繼續前行嗎?”

前行?去做什麼?謝燕芳讓他做邊軍的將軍,現在邊軍已經被楚後搶佔了,他還去做什麼?送死嗎?梁薔木然起身:“回京。”

“那梁大將軍......”一個護衛忍不住問。

梁薔看他一眼,那護衛不說話了。

“為國豈能顧念私情?”他說,說罷上馬,再看了眼遙遠的西北方向。

他們父子已經走到了今日,總不能兩人都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