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背後抽出五支鳴鏑。

“待梁校尉殺入敵中,那時候鍾長榮死了更好,如果沒死,我們會趁機殺死他,與此同時射出鳴鏑。”

“我們的人會立刻引著那支兵馬過來,這樣既能讓梁校尉展示勇武,又不會寡不敵眾慘烈戰亡。”

梁薔伸手拿過鳴鏑,在手裡端詳:“果然周密。”不待兵士們再說話,抬起頭看向前方,取下弓弩,“那就讓我們去殺敵吧。”

說罷催馬向前疾馳。

兵士們還沒反應過來,互相對視一眼,眼裡有嘲笑有不屑。

“這麼迫不及待。”

“當然,梁校尉已經很久沒有機會展示勇武了。”

他們低聲說笑,但就在同時,看向前方的眼神變得古怪,原本到了嘴邊的說笑,變成了一聲扭曲的喊聲。

“不——”

有更尖銳的爆裂聲蓋過了他們的喊聲。

前方賓士的梁薔,在馬背上舉起弓弩,將一支一支鳴鏑射向天空。

鳴鏑伴著尖銳的呼嘯炸裂,在剛被暮色吞沒的天空中綻開一朵朵絢麗的花。

兵士們的臉色宛如被撕裂,不可置信。

他們是要看到這個場面,但不是現在!

現在引來援兵,一切都被打亂了!

梁薔絕不是因為失誤放出了鳴鏑!

他是故意的!

“追——”兵士們疾馳追上去,看著前方疾馳的小將,滿是憤怒,“這個該死的傀儡,他要死,這次就讓他死!”

身後森寒視線,憤怒叫囂,梁薔都沒有在意,將五支鳴鏑射向天空,他宛如卸下了重擔。

曾經總是沉甸甸的身體變得輕鬆,騎在馬背上宛如要飛起來。

他將弓弩一挽,不管不顧向前飛馳,越過幾道山坡後,便聽到廝殺聲,也看到混戰的人馬。

他整個人都激動地燃燒起來。

適才有一件事他終於想明白了。

他有一顆勇武的心,這是人人都看到,連他自己也相信的事實。

但他有的也僅僅是一顆心而已。

如果勇武的心不能變成勇武的行為,它其實什麼都不是。

還有,怎麼能算是沒損失呢?鍾長榮死了,大夏邊軍的主帥死了,大夏的軍心民心,大夏的威風都會受損!

他的確能替代鍾長榮。

但那個替代了鍾長榮的是他嗎?

只是一個空有一顆勇武和抱負心的梁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