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有些意外:“一直以來都是皇后給朝臣們送宵夜,朝臣給皇后送的,公子您是第一個。”

謝燕芳微微一笑:“因為除了是皇后,她也是我的親人。”

那個女孩兒太孤獨了,等她坐穩朝堂,再無朝臣需要對抗的時候,就該放鬆一下。

人是需要感情,關懷,和愛。

.......

.......

太傅府燈火明亮,但再無先前的人來人往。

連僕從們都不知道躲哪裡去了。

“就知道外邊來的不中用。”僕從大聲抱怨著,“家還沒抄呢,心都散了。”

他說著話來到鄧弈的書房,書房裡亦是亮著燈,照出鄧弈端坐的身影。

“二爺。”他敲門喊,“老夫人讓我給你送宵夜了。”

鄧弈在內道:“放外邊吧。”

這也是僕從習慣的場面,不過,也許久沒見了,當了太傅後,他就沒機會給鄧弈送宵夜,這事爭搶做的人多得是。

僕從將食盒放下,叮囑一句:“別看太晚書,仔細傷了眼,老夫人知道了又要罵。”

鄧弈在內嗯了聲。

僕從轉身要走,想到什麼又停下,問:“二爺,行李我都收拾好了,不管是離開這裡,還是坐牢,都能用。”

鄧弈在內似是無奈,沉默一刻,才傳出一聲:“去睡吧。”又叮囑一句,“守好老夫人,別起夜摔倒。”

僕從有些不高興:“不用二爺你吩咐,我自己知道,那些婢女僕婦都只是面子,根本就沒那麼細心,一向都是我照看老夫人的。”

說罷踢打踢打地走了。

門外恢復了安靜,夜色越來越濃,夜風偶爾搖曳著樹枝而過,在窗上地面上留下跳動的身影。

“你讓我看什麼。”鄧弈問。

他不是在自言自語,室內也不是隻有他一人,在他身後的書架的陰影裡站著一個人。

聽到他問,那人向前一步,忽的伸手捂住他的口鼻。

鄧弈感覺到口鼻之間刺鼻刺痛,不知道他的手上擦了什麼東西,他微微側目,藉著書桌上的燈看站在身後的人。

年輕人微微一笑,眉目俊逸,酒窩深深,真是許久不見的中山王世子蕭珣。

蕭珣對書房的一格窗戶邊抬了抬下巴。

“看。”他輕聲說,“他們來了。”

鄧弈看向那邊,微微眯眼,看到明暗交匯中,有嫋嫋煙霧從窗縫裡彌散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