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聖明,待將來陛下能金口玉言做主的時候,給我加官進爵封賞厚重。”

“你可別教壞了小孩子。”

“陛下如此聖明,哪裡用我教。”

殿內三人你來我往說笑熱鬧,謝燕芳站在殿外聽得也微微一笑,看,這不是沒打斷楚姐姐的開心嘛。

所以說不用想那麼多,當皇帝的人怎麼能被別人喜怒所困呢?

謝燕芳收回視線向外走去,走出後宮的時候,他又忍不住回頭,似乎還能聽到殿內傳來的說笑。

被別人喜怒所困,是不是,也很開心?

......

......

過了一夜,這個念頭謝燕芳還掛在心頭。

替謝燕來領過賞,早朝謝燕芳又告假了,一邊閒坐下棋一邊琢磨,還對來斟茶的蔡伯問出來,把蔡伯問了個莫名其妙。

“那有什麼好開心的?”老僕瞪眼。

“不知道啊。”謝燕芳說,支頤看著棋盤,“所以好奇。”

蔡伯哼聲,捻起棋子落在一處:“公子你輸了。”

謝燕芳坐直身子,哎呀一聲:“怎麼這個疏漏被你發現了。”

蔡伯一笑:“公子被他人喜怒所困,現在開心了嗎?”

謝燕芳哈哈大笑,又莞爾抿嘴,慢慢點頭:“還真是,有點開心。”

真的假的啊,蔡伯皺眉:“公子你胡思亂想什麼呢,這些日子看熱鬧看太多無聊了嗎?”

謝燕芳笑道:“熱鬧怎麼算多?不多不多。”說著重新擺棋盤。

蔡伯也開始說正事。

“昨晚謝燕來沒來回,去軍中跟人喝酒去了,坐東的是林昆,兵馬司林封的幼子。”

謝燕芳嗯了聲,落子,不在意。

“昨晚太傅府也舉辦了宴席,咱們那位新晉遊記將軍梁薔也赴宴了。”

謝燕芳笑了,再落子:“應該的,這以後就是太傅的門下弟子了。”

蔡伯又道:“昨日宴席一如先前,佈置了眼線裡外盯著,從來赴宴的賓客,到宴席上吃了什麼都清楚。”

謝燕芳嗯了聲。

“除了我們外,有另外一路人馬也盯著。”蔡伯說,“這些人雖然行跡掩藏,但身份不掩藏,老奴親眼看到他們的腰牌,龍威軍。”

謝燕芳捏著棋子一頓,看向蔡伯。

蔡伯看著謝燕芳,微微一笑,道:“還有,今天早朝的時候,皇后依舊不垂簾。”

謝燕芳將棋子一拋,如池水淡然的眉眼一瞬間盪漾,他哈哈大笑。

阿昭小姐有膽有識,有兵有權,怎能乖乖坐在垂簾後?怎能跟人你好我好大家好?

那樣的話,就算是皇后,與碌碌無為凡塵俗子又有何區別?

阿昭小姐做皇后,就應當眾生之上,應該無心無情無顧忌。

這樣的阿昭小姐——

謝燕芳看著眼前的棋盤,眉眼燦爛:“才是我要的皇后。”

也才更像他。